“也罢!原本,如果你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侥幸不触及到这些牛鬼蛇神,我们便打算将这些隐秘一直埋在心底,一辈子不对你说!可现在看来,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更需要你自己来面对!”
沉默了半响,叔叔掏出一根香烟,抽了几口之后,他才看向我,感慨了一番。
此时,我看到了与以往大不相同的叔叔!往日里,他给我的印象,总是嬉皮笑脸,整个人更是显得油腔滑调,没个正经。
可如今,不知怎地,他却突然给我一种沉稳醇厚之感。
我心想:或许,这才是我无良叔叔的真实面目吧。
不然的话,叔叔既不帅气俊朗,又无权无势,如此美艳多娇的婶子,不图我叔叔的为人,怎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叔叔恩爱过日子呢?
就在我满心好奇,正准备洗耳恭听之际,叔叔却是拨出一个号码,我打眼一看,是我家里的电话!
“我确有对你公开秘密的念头,但终归还得征求你爸妈的意见,必须他们首肯了,我才能说!”
看我探头探脑的疑惑样子,叔叔随口解释一声。
电话很快接通,叔叔按下了免提键。
“喂,问财呀,这么晚打电话来,是生气出了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一道憨厚的嗓音传来,我一下子便听出,这是父亲的声音。
听到父亲话语中的紧张与关切,我心头一暖,当即冲淡了心中恐惧不安的阴霾。
“生气这边确实遇到了点事儿,不过他目前还好,正待在我身边呢!”叔叔回了一句,说的有点刻意,像是在提醒着我父亲什么。
“哦!原来生气也在啊!出了什么事,你说,我与你嫂子都听着呢!”
“嫂子也在,那正好!事情是这样的,生气侄儿开了一家......”
叔叔用简短的几句话,诉出了我当下的处境。
而电话那头,却是就此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我叔叔也不催促,就杵在那儿顾自吸烟,安心等待。
过了好大一会儿,电话里才再次有了动静。只是,这回开口说话的,变成了我的母亲。
“那问财你的意思是?”
“我想要听听你们的想法,是不是该把那事告诉生气?”
“现在不成!别忘了,那人可提醒过,在生气二十三岁之前,切不可在他面前说出那事,否则极可能会惊动那些位,恩,不好的东西。”
那事,那人,那些位,不好的东西,谁能告诉我,这都是些什么东东?
他们的对话,就仿佛接头暗号一般,说的玄而模糊,让我听得云里来雾里去,愈加迷糊了。
我此刻才猛然意识到,叔叔先前那看似不经意的一句提醒,应该是有意而为。他们说话谨慎,分明在有意的回避我。也许可能是怕我不死心,叔叔才会开了免提,让我旁听!
无视我幽怨的眼神,叔叔对着手机,沉吟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母亲一改常态的温婉,以少有的口吻,说话间自有一番气势:“这样吧!你先向你的那几位朋友寻求一些帮助,尽全力保证生气安然渡过这几个月。我这就亲自回娘家一趟,一切等到了年底,你带着生气回来后再说!”
“好吧!这边我会照看着!”
通话到此结束,他们算是当着我的面商量完毕,而我却不仅没有得到一丝解惑,反而更加困惑起来。
这种感受,很不好受!与其让你知道有这么个事,却不告诉你具体是怎样的情况,那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的舒坦呢!
也是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猛然回想起,我十三岁时有人曾为我卜算的卦语!
当时,一位邋遢算命老头骑着一头瘦驴,途经我家门口,我见他饿的可怜,就把家里剩下的半块白馍馍拿给他吃!
说是为了报答我,他为我卜了一卦。
“身怀荒唐谜,命犯桃花劫。问寿生死簿,不过二三载!”
恰好,那时候我父母也听到了,连忙将这位邋遢算命老头请到家中好生伺候,那股子热情看得我都愣住了!
之后,父母让我一个人出去玩,而他们不知在屋里神神叨叨的商量着什么!
我只记得,那位邋遢算命老头走时,看我的眼神充斥着怜悯与复杂!
联想起这些来,我才蓦然发现,自己似乎始终处于一个身之谜团当中多年,却浑然不知!
“不是说母亲家就在本村,孤身一人,怎么突然冒出个娘家?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对我隐瞒?”实在忍不住了,我板起脸,开始对叔叔进行逼问。
而此时,叔叔忽然脱离了这种稳重醇厚的状态,骤然间无缝回到了他无良嘻哈的常态,他一脚踹开我的提问,打了个无耻的太极:“你也听到了,实在不是叔叔钓你胃口,而是我也有着难言之隐啊!这事,还得你年底亲自回家问你妈去!”
我哭丧着脸,表情活像个霜打的茄子:“离过年还有四个多月呢!你觉得,以我目前的处境来看,能安然活到那个时候吗?”
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叔叔乐观的鼓励我:“孩子,坚强点!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挺住,不然总不能到时候,你让我带着你的尸体回家吧。这样,我也没法交差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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