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徐迟在律师事务所给他安排的酒店里过起了隐居的生活。除了去餐厅吃饭,他几乎从不出房间,整天对着几个水杯发呆。酒店的服务员之间渐渐流传起来,320房间的住客精神有点问题,渐渐地来打扫房间的服务员变少了,偶然来一个也是轻手轻脚地,用最快速度干完活就走掉。
徐迟乐得没人打扰,每天专心修炼。
除了用水杯磨练显化的本领,每天的固定程序还有和姐姐董颖、贝蒂通电话。董颖的毕业论文已经完成了,她还是决定先在美国找找工作机会。她的专业在国内没有太好的机会,最新前沿的研究都在美国的实验室里,回国的话很难发展。贝蒂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整天盼望着早点成年。
日子一天天过去,尽管进展缓慢,但显化的能力还是一点一点进步着,现在徐迟已经能将一个装满水的杯子凭空挪动一尺。相信他这个本领足够上春晚表演了——如果他愿意让别人知道的话。
隔几天匡军就会来一次,向徐迟汇报遗传处置事宜的最新进展。
一个多月来,匡军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这一天,匡军带来了厚厚一叠资料,这是经过无数计算、扯皮、争论后出来的最终遗产处置方案。
“对不起,电池厂到底还是没能保住。”匡军的话语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遗憾。
“差多少钱?”
“只差五百万就能保住曾经全国知名的永明电池厂。所有的办法我都想尽了,最后就差那么一点。”
徐迟沉默了一会儿:“那就这样吧。”他伸手拿过来处置协议,问道:“我要在哪儿签字?”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的表姐已经给了我授权书,只要你签字的东西她都无条件同意。”
徐老爷子去世后,徐迟的监护人变成了他的姥爷,也就是董颖的爷爷。而董老爷子长年住在医院里,将监护权委托给了董颖。
看着徐迟用钢笔在雪白的纸张上一笔一划地签署名字,匡军心中充满了无奈,自己确实已经尽力了,可最后就差五百万无法达成徐迟的心愿。这笔钱对普通人来说是巨款,可是对那些前前后后从永明厂捞足好处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只要还回很小的一部分资产,就能保住厂子。
也许只有撕破脸皮走司法程序才能迫使那些人还钱,可是徐迟是不会这样做的,那些人也笃定这一点,他们席卷着战利品离开了,留下的只有还不完的债务、抵押出去的资产和欠薪而愤怒的员工。
叮铃铃——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徐迟接起来。
“您好。”
“是的,我是徐迟。”
“门口有一个给我的包裹?你是谁?”
徐迟刚问到这里,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断了。
“我出去看看。”匡军自告奋勇,他打开门出去,在走廊转了一圈,提了个包裹回来。
“找不到人,看来人搁下东西就走了,到外边给你打的电话——要拆开吗?”
见徐迟点头,匡军几把撕开包裹,露出一大叠纸和一个毛绒玩具。
“毛毛熊?好像不是新的,给你。”匡军将玩具熊递给徐迟,正要接着把那些纸也递过去,突然目光被上面的内容吸引住了。
徐迟上下摩挲着毛绒绒、肉鼓鼓的绒毛熊,似乎有不少年头了,不少地方都磨平褪色了,但清洗得很干净,看得出来保存得很好。奇怪的是,看着它,徐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啊!
匡军突然大叫一声,满脸涨红。
“怎么了?”
“有救啦!电池厂有救啦!”他挥舞着手中的纸张,激动得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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