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不可怕,可怕的是失眠和没完没了的噩梦。
初晨满头大汗地惊醒,胸口剧烈起伏着,心脏跳得飞快。她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动了动双手。手指接触到的是温暖的布料。
再缓了片刻,她的意识才完全清醒,转动着眼睛打量着四周。是一间宽敞的卧室,天花板上挂着简约的吊灯。床边竖着一个木质支架,输液袋的导管正把透明冰冷的液体输进她的手臂里。
这是哪里。
她努力回想着之前的记忆。
我和喻恒去一家餐馆吃饭,然后意料之中地,我吃了几口便想要呕吐,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把门反锁了,因为不想喻恒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吐了很久,胡乱地用自来水漱了漱口,感觉头脑异常昏沉。我打开门,看见喻恒焦急的神情,我好像对他说了句什么,可是到底说了什么我又记不起来了。总之我说了某句话,然后,然后……
她发觉自己的记忆仿佛被删掉了一样,只留下一片空白。
所以这到底是哪里。
她想挣扎着起身,可全身上下虚弱得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
正在这时,门被轻轻地推开,喻恒端着一碗中药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他看见床上的人已经醒来,便快步走到床边,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掀开被单的一角,查看初晨正在输液的左手背是否漏针,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她的体温是否正常。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在床边坐下,浅浅地皱着眉头,深不见底的目光牢牢地看着她。
“这是你家?”她问,这才感觉自己嗓子很疼。
“在武汉的房子。”他说。
“那上次你来为什么住酒店。”
“这里太偏了。”
“哦。”
两人没再说话。过了半晌,初晨又问:
“我怎么了?”这个问题很奇怪,但她不得不问。
“你发烧了,四十度,之前晕过去了。你自己都没感觉的吗。”他轻轻地责备着,语气里却又满是担忧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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