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晨抓住机会反击:“难道大师放不下过往?尚有烦忧么?”
没想到达梅尔斯根本不入圈套,慢条斯理回答:“吾修持有亏,尚在化解。”
东方晨心想你这种老油子小爷我见得多了,不给你来点狠的,只怕你还不晓得小爷手段。嘿嘿,我可不是乔达摩!
折腾了许久之后,东方晨说出了一段让在场中人全部惊呆的话语:“哈哈,大师,咱们都心知肚明,为何乔达摩早登极乐,你却还在山林中发呆虚度?
还不是因为你早早踏入进化一阶,就是无法舍弃肉身追随佛祖而去么?难怪你还有大把时间慢慢化解烦忧过往。
大师,时至今日,你又修得什么法?证得什么道?于名?为利?还是……为你自己!”
这番话一说完,所罗门与吉尔伽美什同时心中惊叫一声:不好,这家伙如此刺激神仆,只怕达梅尔斯要动手了!
果然,就见达梅尔斯浑身颤抖,周身金光暴涨,从金光之中飞出无数刀片状事物,在头顶盘旋不休,渐渐聚合为一种尖锥形态。但尖锥形态的尖锐一头却没对准东方晨三人,而是朝向他自己。
达梅尔斯朗声大笑:“多谢东方先生出言提醒,一解吾多年心头之憾。呵呵,吾早就该舍去这身臭皮囊了。”
所罗门和吉尔伽美什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眼看尖锥飞速自旋起来,发出呜呜啸声,只怕下一秒达梅尔斯就要命丧在自己的神器之下。
正当两人惊得六神无主,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而毫无办法之际,就听东方晨一声断喝:“达梅尔斯,你这是逃避!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圆法得道了么?当真大谬!”
达梅尔斯闻言一呆,半月·左形成的尖锥停在了头顶毫厘之间,双眼又透出了同三千年前那个七天七夜之后一样的迷茫,继而嘴唇下意识嚅动,喃喃道:“什么是法?什么是道?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还是不知道……”
东方晨心说小爷给你来个大乱炖,把你的浆糊脑子再好好搅一搅,说不定就清楚了。
接下来的时间东方晨便侃侃而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大师,让我来告诉你答案。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可见这个道啊,可道也,但非恒道也。名,也可名也,绝非恒名也。如果是很容易就能说明的道,那它就不是永恒之道。如果是可以随便名状的事物,那它同样也不会永恒长存。
呵呵,什么是永恒呢?唯‘无’‘有’相佐之,查之以恒,缺一不可。‘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此乃众妙之门、万物之道也。
修心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完全摒弃排斥物质。没有万事万物,没有世间纷扰,敢问心该置于何处?
达梅尔斯,管你是神仆也好,迦楼罗王也罢,你兼修雅鲁姆与佛法二者之长,本该早早勘破尘世,印证大道,怎么就踏不出那个小圈子呢?
大师,你最大的问题,是对这一切太过执着。这不正有违雅鲁姆的‘去界限’之说,佛法的‘无我’之境?难道您就没发现,这么多年的苦海挣扎,正是你的‘界限’与‘自囚之牢’么?”
达梅尔斯闻言醍醐灌顶,那团尖锥一下子散落开来,化作无数微小的片状物如下雨般从他身旁落下,响起一片叮咚之声。
不过多时,达梅尔斯竟然一下子瘫倒在地,喘着粗气说道:“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东方晨看了一眼离散状态的半月·左,上前安抚达梅尔斯道:“正如在下刚才所说,世间渺渺、宇宙茫茫,不过是‘有’与‘无’的取舍罢了。
大师,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达梅尔斯望着东方晨的眼睛,散乱的眼光逐渐重新凝聚如锋,徐徐说道:“贵‘无’而轻‘有’。”
东方晨摇了摇头。达梅尔斯苦思良久,眼神慢慢褪去锋锐,变得异常平静,轻声道:“休画牢,大自在!”
东方晨报以激励笑容:“对了,不要急,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在下愿与大师共勉,只要心之所恒、意之所向,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达到‘无’之境界!”
空间夹缝中,比起所罗门与吉尔伽美什两人二傻子似的神情,听完东方晨这段话语的普罗修斯彻底惊呆了。
努力压抑激动之后许久,普罗修斯喃喃自语:“这臭小子,谁教给他的?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势下,独自悟出了‘无’的奥义?
当真妖孽之极,前途不可限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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