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些东西,马秀英感觉身上有点力气,想要坐起来,躺了几天骨头都要散架了,然而刚一挪动,撕裂的痛楚就传遍全身,疼得她龇牙咧嘴。
“不能动!不能动!”逊影着急地喊叫,“你要不舒服,我再给你垫个枕头,你千万别动啊!”
朱元璋刚进门就听见逊影的喊叫,慌忙冲到床前,“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国公,你回来了?”马秀英面露惊喜,“陈友谅抓住了吗?”
朱元璋摇头叹气,“陈友谅那厮居然躲进了罂子口,那里地势狭长,整支舰队无法同时驶入,单独进攻又会被汉军伏击,大军僵持了几天仍无进展,我放心不下你,就先回来看看你。”
马秀英知道罂子口是一段狭长地带,十分不利水师行军。但这并非就没有突破口,一则陈友谅的士兵要吃饭,他们不可能永远躲进罂子口不出来;二则陈友谅心胸狭窄,自视其高,只要刺激到他的要害,不愁他不出来应战。
马秀英刚要开口说话,朱元璋握住她的手制止道:“你的伤势才略有好转,不要再耗费精力想这些事情了。陈友谅已不足为虑,迟早会被我打败,我现在只希望你尽快康复。你以后就待在府里吧,这种事情我不想再发生了。”他现在可不敢训斥马秀英,但是这种动不动就私自出府的习惯实在要不得啊,看着面前的女人,他真想把她打一顿又舍不得。
逊影不服气,很想说如果不是马秀英,朱元璋这次能否保住性命都成问题。可惜人家是主子,这些话她只能在肚里腹诽。
马秀英莞尔一笑,说道:“我是想起小时候的一件趣事不吐不快。”
“好啊,不过不能说太久。”朱元璋真拿这个倔强的女人没办法,只好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马秀英说起小时候跟郭家人去苏州避难途中遇上匪捻子打劫的事情。
听到那几个匪捻子打劫不成反被张天佑和护院剥得精光,朱元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我的夫人小时候就如此厉害啊,那几个匪捻子遇上你可真是倒了大霉。”
马秀英狡黠地眨眨眼,“你可知道那几个匪捻子的来历,我给你个提示,他们自称是湖北沔阳人。”
朱元璋怪异地张大嘴,不敢置信,“他们,他们不会就是陈友谅等人吧?”
“正是,所以你这次只需派张天佑出兵,定能将陈友谅激将出来。”终究是受了重伤,马秀英说了一会话就感觉精力不济,背部和腹部痛得厉害,不禁低低呻吟。
朱元璋心疼道:“看你,都说了不要你操心战事,你还是不听话。”
“人家只想帮你早日解决陈友谅这个大麻烦。”虚弱的马秀英说起话来就像在撒娇。
“我一会就派张天佑去罂子口,这下你可以安心休息了吧?”朱元璋责备的语气中带着宠溺,亲自哄着马秀英慢慢睡下。直到确定她完全熟睡,朱元璋才松开双手为她盖上薄被,目光落到被绷带包扎的腹部,他心中一阵绞痛,沉声问旁边的逊影,“那事没给夫人说吧?”
啥事?逊影顺势望去,见朱元璋的手和目光都停留在马秀英的小腹上,急忙答道:“奴婢不敢多嘴。”
“以后也不要告诉夫人,免得她难过。”朱元璋决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就算马秀英从此不能生孩子他也不会嫌弃,何况马秀英已经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一想到朱标几个孩子围住自己打转的模样,他的心就变得柔软又迫切。爹娘都不在府中,也不知几个孩子是否安好,真想马上飞到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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