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父子和廖氏兄弟两支水寇归附朱元璋,以及红巾军大败元将曼济哈雅的消息轰动了长江两岸。李普胜、赵普胜和一些势单弱小的强盗水寇听说朱元璋的队伍竟如此强大,也纷纷前来投靠。短短个把月朱元璋麾下的船只越来越多,水师越来越强悍。
见此情形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然是朱元璋和他的手下将领,有这么多精通水性的士兵和船只,渡江指日可待。
忧的则是元廷,元中丞蛮子海牙听闻朱元璋准备渡江夺取集庆,已经率领大量水师严密防守。另有一个盗寇左君弼一直和元廷有联系,知晓朱元璋整顿了巢湖水寇就会来收拾他,他索性直接带人投靠了蛮子海牙。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用嫉妒、复杂的眼光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这二人便是郭天叙和张天佑。
郭天叙愤愤不平地说道:“朱元璋的运气也太好了,没船自有人送船,没水师自有水寇归附,为何苍天都要助这等小人。”
张天佑庆幸道:“还好这次跟着来了,有这么多船只和水寇归附,朱元璋夺取集庆易如反掌,我们也不用留在滁州防备陈野先了。”
郭天叙脸色阴沉如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哼,不过是一些强盗水寇集结的乌合之众罢了。那些人都是鼠目寸光,等将来发现朱元璋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后悔都来不及……”
张天佑听着他喋喋不休的牢骚,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对这个侄儿越来越失望。
大元帅郭子兴一死,别人只知朱元璋,谁理他和郭天叙?如今两人一个挂着都元帅、一个挂着右副元帅的官衔,却在军营里坐冷板凳。眼睁睁看着大权旁落,郭天叙除了抱怨什么都不会做,这样下去两人的地位愈发岌岌可危。
张天佑不禁暗暗后悔,先前跟郭天叙走得太近,帮着郭天叙做了不少坏事,把朱元璋得罪得太狠,现在想缓和彼此的关系都没有办法。听媳妇说朱元璋对马秀英倒是言听计从,可马秀英又不是他的亲侄女,当初他对马秀英的遭遇袖手旁观,如今就别指望马秀英能帮他在朱元璋面前说好话。对了,自己不是还有两个亲侄女吗,如果她们能嫁给朱元璋,自己就是朱元璋的亲舅舅,朱元璋总不好再冷落自己。可是郭天叙恨死朱元璋了,怎么可能还把亲妹妹嫁给朱元璋?
想到这儿,张天佑眼珠一转,顺着郭天叙的话说下去,“是啊,那些人鼠目寸光,哪里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统帅,朱元璋只是你的副手。”
这句话把郭天叙呛得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天佑视而不见他的尴尬,继续说道:“姐夫在的时候,朱元璋倒还规矩,可恨姐夫一去,朱元璋竟然小人得志,都不把你放在眼中了。那马秀英虽然是郭家的义女,可惜不是真正的郭家人,到底跟咱不是一条心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些话句句戳在郭天叙的心尖尖上,他气得面容扭曲,青筋暴凸。朱元璋的得势让他羡慕嫉妒,马秀英的绝情更让他怨愤不甘。他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比朱元璋更早认识马秀英,他和马秀英才是青梅竹马,马秀英怎么可以负他嫁给朱元璋,这个女人太可恶!可越是这样,他的心理越不平衡,即使马秀英都嫁给朱元璋这么多年,他对马秀英的执念还不肯消散,甚至有时做梦都梦见朱元璋死了,马秀英哭哭凄凄像条狗一样匍匐在他脚边求他收留……
张天佑见他眼神漂浮,不知道在想什么,急忙咳嗽一声唤回他的神智,说道:“我觉得外人都靠不住,还得是咱郭家人才行,有一个真正的自己人在朱元璋身边做耳目,他有什么打算我们也能早日察觉。”
郭天叙的眼珠一转,“舅舅的意思是?”
“我瞧着朱元璋对郭惠似乎一直有情,郭惠也早该出嫁了,不如把她嫁给朱元璋……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郭惠自然会帮衬着你这个亲大哥。”张天佑说得吞吞吐吐,害怕郭天叙一怒之下会跟他翻脸,毕竟这种利用出卖亲人的事是见不得光的。
岂料郭天叙居然慎重地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把郭惠安插在朱元璋的身边方便我们掌握他的动向,顺便吹吹枕头风……好,就这么办!”
张天佑不知道,郭天叙已经利用过郭惠一次,对他来说,弟弟妹妹再亲不及权利亲,该利用的一定得利用。同时他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没有说出来,他要郭惠竭尽全力夺取朱元璋的宠爱,就算不能让朱元璋把马秀英休掉也要让马秀英饱受冷落,他心里不痛快,自然不愿意看到朱元璋和马秀英琴瑟和鸣。
说做就做,当天郭天叙就以探望母亲和妹妹的借口来到朱府。
马秀英并没有出面招呼,只是让丁管家把他直接带到大张氏、郭惠、郭芸新搬进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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