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飘到一处浅滩上停了下来。张嫣看看水底的鹅卵石,把斗篷也脱了下来蜷成一团。程祁走到她身边,也把斗篷和面具交给她。
他本想自己找个法子回家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突然抱住了他,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夜风是凉的,可是两个人的身子都是火热的。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不能对人说的冒险活动,从城里一口气划船到南郊的稻田之中,张嫣的身子软绵绵的,好像已经用掉了自己的全部力气。
程祁下意识地搂住了她,四目相对之间,似乎有神奇的电流划过,接下来的事情程祁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了。他只知道自己那还没有将回到正常水平的肾上腺素似乎又发挥了什么神奇的作用。他把她张嫣抱着跳下了船,用斗篷在离岸三四十步远的青青芳草地上铺了一层,然后,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他已经决心要娶这个蛇蝎女子作为自己的妻子了——她越是狠毒,越是不择手段,他就越是喜欢,越是兴奋,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不作不死吧。
程祁把她压在身下,借着星光欣赏着她的秀眉微颦,欣赏着那张冷淡、不假辞色的脸蛋上略带痛苦的欢愉,他们分享着杀人、纵火的秘密,而这让他们一起在大自然中寻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是夜总有过去的时候,太阳总会升起来的。
当他们荡着小船儿回到程祁家门前的水巷的时候,程三伯看见挽着自家小郎君走路似乎还不太利索的张嫣,老脸似乎有些尴尬:“小郎君……老爷问你去哪里了。”
“嫣儿,与我一起去见过父亲大人吧。”
张嫣含羞低下了头。
接下来的事情都像他们所设想的那样,程亮默认了张嫣成为自己儿媳的既成事实,并且把抚子叫来,告诉她——“昨天晚上,张小娘子与你做了一夜的女红,而吴礼伟与小郎君读了一夜的书。”
聪明的抚子自然立即就知道了老爷这样做的深意——在宋国,女人的名节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律法书上都说了,聘为妻,奔为妾。如果让左邻右舍的都知道了张嫣昨晚与程祁一夜不归,那么她的名节可算是全毁了。
正好,姨夫大人的书信也到了,他老人家这两天心情很好——因为骆斐乐很乐意与他做一批双方都有赚头的生意——所以很乐意帮外甥一点小忙,居中做个媒人。
为此,他还特地打发了自己的女儿亲自过来看看程祁的眼光到底行不行。
夏愚思比快马传递的书信来得稍微晚了一些,不过她一进门就正好收到了一个令她感到颇为不爽的消息:她受命来考察的那位姑娘的亲生父亲昨晚在本州的某个君子不宜言的场所被火烧成了重伤,现在正躺在诊所里奄奄一息。
“阿祁,你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样的家世,何等的未来。居然会去娶一个流连烟花之地的无赖的女儿?这怕不是要辱没你的名声?”
程祁也感到心惊肉跳:怎么那死鬼居然没死?不过听说也就差一口气了……但愿别出什么差错。
夏愚思见他沉默不语,便道:“还是断了这门亲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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