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南浔距离我五步远,李斟距离我七步远,左寒在外颠,就连游一游二,都距离我有两步之远。
而李稷如的指甲,距离我仅有两手之长。
“李佳淳,一起下地狱吧,我们是姐妹,十几年前就不分离,现在,也不分离吧。”她狰狞的冲我叫着,十指犹如鬼爪索命,一只奔着我的脸,一只奔着我的咽喉。
也许,只需要两个呼吸,我就要被抓花脸,我就要被割破喉咙。
我就会死掉。
我很惊恐,因为谁都救不了我。
可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我竟然走神了。
我忽然想起,十五年前,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李稷如恼恨的抓花了我的脸,那种痛楚,那种知道容貌被抓花之后的伤悲。
不,我不能在经受一次这样的伤悲和痛楚。
一刹那,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我猛地对着旁边一扑,身体更是学着小竹在地上一滚,化解了那骤然扑过去时对身体带来的损伤。
最关键的是,我躲开了李稷如犹如鬼爪一般的十指。
此时,聂南浔已经快速赶来,一把拉起我,将我推到他的身后。
游一游二也恰在此时一跃而起,将李稷如再次狠狠地踹在了地上。
弯曲的十指被深深的插进泥土里,保养的还算得宜的面孔上,被迫啃了一嘴的泥。
“只差一眨眼的功夫,就只有一眨眼的功夫啊。”李稷如痛哭着捶地,“为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舒了舒紧张的心脏,长吐了一口气之后,从聂南浔的背后走了出来,“你不甘心?我当年又何曾甘心?李稷如,你知不知道,为这一刻,我究竟等了多久。”
“等什么,赐本宫毒酒么?”李稷如忽然又镇定了下来,即使她现在被毫无形象的按爬在地上,即使她艳丽的面容上一片狼狈,但她依旧摆出了闲适的表情,好像此时此刻就像坐在凤椅上喝茶一般。
我定定的望了她片刻,最后忍不住“噗嗤”一笑。
李稷如被我笑的眼底一紧,面上却不改丝毫,只冷言冷语道,“李佳淳,即使你赐给了本宫毒酒,也依旧掩盖不了,本宫比你多坐了这皇后之位十几年的事实,现在,天下谁人还记得元皇后姓甚名谁,天下人只记得我,记得本宫。”
“记得你臭名昭著,谋害帝王?”我冷笑了起来,“李稷如,不要跟我耍心眼了,你想逼我直接赐给你毒酒,一了百了对吗?那你可真的要失望了。”
我咧嘴笑,瞥了一眼始终站在一旁的大太监,缓声道,“劳烦公公,给换一杯干净的酒。”
“这……”那大太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内寝殿,许是想着了我的身份,他一咬牙,转身去了外殿。
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的酒杯便换了。
“赐你鹤顶红毒酒,一了百了多没意思。”我蹲下身体,轻轻抬起李稷如的下巴,森然冷笑。
李稷如立刻红了双眼,她往下一低头,就想咬掉我的手指,但押着她胳膊的游一游二不过微一用力,她那合到一半的嘴,就又被迫的张开了。
“李佳淳,你要做什么?你这个毒妇,圣旨上写的是赐毒酒,你想违抗圣旨吗?”李稷如像是知道了我要做什么,顿时凄厉的大叫了起来。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从地上站了起来,把荷包里小竹交给我的小瓶瓶拿出来,拔了瓶塞,倒了一些进那酒杯里。
无色无味的白色粉末,掉进液体里很快就融掉了。
我端起那酒杯,扭过身,在李稷如惊恐的面容里,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将那酒硬生生的给她灌了下去。
为了防止她吐出来,我甚至猛地往上仰了一仰她的脑袋。
看这她喉结发出了咽东西时的滚动,我满意的笑了起来。
站起身,把酒杯丢到李稷如跟前,我擦了擦手,漫不经心的笑道,“这也是毒酒啊,只不过毒,被我从鹤顶红,换成了别的东西而已。”
游一游二机灵的松开了李稷如,任她因为失重,毫无形象的的摔在地上。
“你换什么了什么,你换成了什么?”李稷如掐着自己的脖子,努力的想要把方才喝进去的毒酒给吐出来。
然而怎么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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