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桶内四具残破的躯体,小白奔到一动不动的明辉身旁,伸手去探了一下她脖颈上的脉搏。
还好,脉搏平稳有力。
可她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她呆滞的目光又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样了?”
小白赶紧检查明辉衣服上有血迹的地方,没有伤口。
她的双手亦被鲜血染红,小白仔细检查她的小臂和手,一条手腕上有伤痕和被抓出来的手印。伤痕像是某种利器所为,好在伤得并不重,并未伤及静脉血管。
“明辉?”小白轻轻唤道。
明辉毫无反应。
“喂,你看看我!”小白摇着她的肩膀。
随着摇动,明辉的脑袋左摇右摆,像是随时可能掉下来,可见她一点劲儿都没使,整个人都是瘫软的。
小白不敢再晃她,怕一不小心弄断她脆弱的脖子。
“怎么样?”吴错也顺着绳子下到了桶底。
秦守如也想下来,被闫儒玉和金子多合力拦住,他只得叫道:“明辉!明辉怎么样?说句话啊!”
“人没事!就是吓坏了!”吴错喊道:“拿水来!”
“水……水……”秦守如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
闫儒玉将车钥匙递给他,“后备箱。”
秦守如抓过车钥匙,撒腿就往厂房门口车的方向狂奔。
待他走远了,闫儒玉才道:“真没事?”
“嗯,”吴错看着铁桶里的四具尸体,尤其是死相最为恐怖的那一具,“问题是……她……可能杀人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杀过人,那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状态,谁也不知经此转折人的心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是陷入愧疚之中,还是彻底打破底线——都杀过人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亦或者,看不出任何变化。
因为无法预计,所以令人担忧。
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闫儒玉已经注意到,两具四肢健全的尸体中,有一具嘴大张着,血淋淋的。
不,那已经不是人自然地张嘴,而是两侧的脸颊完全被撕裂,下巴几乎耷拉在胸前。
他的嘴里空洞洞的,既没有牙,也没有舌头,只有牙床和舌根处发白的腐肉。
这使闫儒玉想到了一部小时候看过的岛国恐怖片,童年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必须搂着吴错睡觉,就是因为那部恐怖片给他留下了阴影。
金子多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名死者,他又看看明辉沾满鲜血的手,战战兢兢道:“不会吧,那人难道是明辉杀……”
“水!水来了!”秦守如边跑边喊,他左右两手各拿着两瓶水,刚刚爬到铁桶当间,便甩手一扔,将一瓶水扔给了闫儒玉。
“老吴!接着!”闫儒玉冲下面的吴错喊。
吴错揪起衣角,用衣服兜住了闫儒玉扔下来的矿泉水——十米的高度,拿手直接去接,兴许会把人砸伤。吴错没去拧水盖子,而是直接掏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将瓶盖的部分割掉,只留下一截直上直下的瓶身,以及里面的水。
哗啦——
吴错将水一下子泼在了明辉脸上——她需要强烈的刺激,若是从瓶口处倒水,实在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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