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二,让她们以此为鉴,哪知,事情并不如她所想。既然把话都挑明了,笙歌语气自然也很不客气,她慢慢说道:“院子里的那两颗红梅是母亲生前留下的,府里上下谁人不晓得我打心里看重的很。妹妹这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命身边的丫鬟过来随意采摘,这行为与那盗窃之人有何两样。我今日不过让人把这丫鬟带过来说几句罢了,谁成想这丫鬟做错了事竟悔意全无,长此以往,这木府里的下人有样学样的,岂不没了规矩。除此之外,刚才你我说话,这丫鬟不知轻重、不分场合的插嘴,太没大没小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妹妹任由着手底下的人胡作非为,这采伏毕竟是你身边的人,不舍得下手打骂,我能理解。可是奴婢就该有个奴婢样,妹妹不感激姐姐这良苦用心就算了,反倒是心生怪意。我之所以在这悄悄的解决,为的就是怕妹妹到时候面子上挂不住,全意为了妹妹考虑,妹妹一点不领情,真让人心寒。你也知道父亲他是个善恶分明的人,如果真闹到他那里,想必他到时也会责问妹妹你的不是。”
笙歌这些话,听得木嘉婉一愣一愣的。她重新仔细打量这个久居清瑾苑的木家大小姐,她一直认为木笙歌左右不过是个书呆子,即便稳坐木府大小姐的位置,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可是今日一见,忽然觉得有点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平日里她仗着母亲的宠爱,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木笙歌一句话也没说,任由她去似的,还以为是顾忌自己的母亲是木府的主母,才不敢招惹。所以,久而久之,她也就越发的放肆起来,不把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
今日面对木笙歌这巧言善辨的嘴,她傻傻的站着居然一句都反驳不了。
这..........这还是她认识的木笙歌吗?
当张妈妈和宋妈妈再次接受到笙歌看过去的眼神,瞬间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屋子,木嘉婉脸色发白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什么也做不了,任由那两个妈妈对采伏掌嘴,每一巴掌活活像是打在她自己脸上一样,火辣辣的,甚疼甚疼的。
经过这一顿打,采伏脸上的红肿比之前更严重了些,眼见打得差不多时,笙歌抬手称道:“张妈妈,宋妈妈,我看也差不多了,就住手吧。”
“是,大小姐。”张妈妈和宋妈妈松开那个不知死活被打得红肿的采伏,异口同声向笙歌作揖应道后,又站到原处侯着。
采伏这会捂着红肿不堪的嘴巴,乖敛的再也不敢出声,心里虽满满的怨气,也不敢再放肆。得了一次两次教训,她可不想受第三顿打,那两个妈妈打人的手力,想想都觉得怕。这次,她可总算领教到木笙歌的厉害。
笙歌随意看了一眼愣在一旁的木嘉婉,面上虽挂着笑,语气里没有一丝温意冲采伏说道:“今日我自作主张替你家主子教训了你这个丫鬟,让你长长记性,别的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以计较,那是因为我并不在放在心上。那两颗红梅,我视其如命,你把主意打到我最看重的东西上,触犯了我的底线,我自当不会善罢甘休。这次惩戒只是给你个教训,若是以后再背地里做出什么过分之举,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莫要说是今日二小姐来替你说话,即便是老爷来了,我也定不轻饶。你可听清楚了?”
木嘉婉心想,这话哪是对采伏那丫鬟说的,分明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回.......回大小姐的话,奴.....奴婢听清楚了。”采伏低着头,赶忙答道,一点怠慢不得,语气里不见刚刚那般嚣张和傲慢。
笙歌见她得了教训,收敛了不少,也就懒得跟她计较,转向木嘉婉,笑言道:“今日本想静悄悄的了事,不知被府里哪个人撞见,多嘴传到了妹妹耳中,让妹妹特地跑来看了这么一出不该入眼的画面。不过既是你身边的人,还望日后妹妹能多加管管,以免再闯下祸端连累到妹妹,父亲那边我这个做姐姐恐怕到时也无力替你再遮掩了。”
字里行间,笙歌一句没提陈雪婧那个女人,仿佛这个家不存在这个人一样。
这话木嘉婉听的十分刺耳,明面上她还得受着。因为木笙歌这番言语说的并不是全没道理,这事是她们做错在先,况且采伏这丫鬟今日确实不知轻重,还是平日里对她太过纵容了些,才被木笙歌趁机抓住了把柄。真要闹到父亲那里,只怕她一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说服父亲。
她强撑着微笑道:“长姐的话,我记下了。今日算是考虑不周,采伏这丫鬟打也打了,我浣宛阁还有事,人我先带回去,就不在此叨扰长姐了。”
在这多待一刻,心里就十分的不舒服,木嘉婉恨不得马上走人。
木笙歌嘴角一笑道:“你随意。”
已经教训过了,笙歌也想早早了事,落得清静。
木嘉婉让随行的两个丫鬟搀扶着采伏,自己先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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