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上铺着朱红金丝镶边桌布,正中央的青瓷酒杯之中,是酿好的合卺酒,两根红烛正在燃烧,他不知是喝醉了还是紧张,手有些抖地接过喜婆手中的喜称,缓缓移动至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前,轻轻挑开她头上的红绸盖头,烛光下的她,敛眉浅笑,长睫微卷,似乎同他一样,因醉意脸颊变得酡红,就这样,缓缓抬头,带着三分怯,七分喜,同他对视。
当然……这一切都是凤珏还未走近喜房的想象,当他踏入喜房的那一刻,惊的下巴差些掉了,床榻上的核桃和红枣滚落一地,已经支撑不住困意的小白瓷连头上的盖头都没有取下便歪在床榻上睡着了,一旁站着的喜婆有些尴尬,原本她想劝云瓷宁按照规矩来的,却不想云瓷宁听都不听,直接要扯了盖头睡觉,直到喜婆说这盖头要新郎亲自来掀开,云瓷宁才顿住了自己的手。
见凤珏进屋,喜婆忙上前两步想要同他解释,凤珏却一边无奈地笑笑,一边朝喜婆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自袖中拿出一些喜钱递给喜婆,道:“麻烦了,你先出去吧。”
既然七殿下发话,喜婆便安心地收下了喜钱走出房门,并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门。
缓缓蹲下身来,趴在床榻旁看,掀开盖头,累了一整天的云瓷宁正蜷缩在床榻上闭眼浅眠,凤珏恶作剧似的朝着她吹了口气,觉察到酒气的云瓷宁不自在地抿了抿嘴,侧了侧头。
见她还不醒,凤珏又将脸凑近几分,在她耳边悄声道:“阿宁,起来,喝合卺酒了。”
似乎觉得他有些烦,云瓷宁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轻哼一声,却因为自己的广袖被凤珏的胳膊压着怎么也扯不过去,索性平躺在了床榻上。
“哎。”看她这幅样子,凤珏又不忍心叫醒她,叹了口气,起身吹灭了红烛,合衣同云瓷宁并肩躺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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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瓷宁原本想等着凤珏来的,却是在敌不过一阵又一阵朝自己袭来的困意,双眼皮打架,头不住地点,差些便要趴在地上,到最后,直接将今日自己成亲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用衣袖扫下了床榻上的核桃与红枣,直接躺了下去。
知道睡到半夜,才忽而一惊,如同抽了筋般突然同穿上坐起来,借着月光,还能瞧清楚喜房的布置情况,红绫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不对!她能看见喜房的样子,这说明,盖头掉了?
云瓷宁迅速低头翻找,却发现自己身旁躺着的凤珏呼吸匀称,像是睡着了的模样,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大婚之夜做了什么事情。
这世间到哪儿去找自己这么不负责的新嫁娘,未等新郎来便自己睡着了,屋子中的合卺酒还未开,看着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的凤珏,云瓷宁心中忽而有种负罪感。
可睡着了的凤珏真的很乖,云瓷宁忍不住凑近,再凑近,直到低头低的脖子有些痛,便又慢慢躺在凤珏的身边,侧头看了他一眼,伸出自己的手,找到他的手,紧紧握住。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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