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行……”解诸无语道:“好吧,那以后我会给你烧纸的。”
希北风满头黑线道:“行,我等着你的纸。”
“放心,这点还是少不了孝顺您的。”解诸笑了笑道:“还有阴谋论吗?”
希北风道:“这一点,真没有什么阴谋论。只不过有的时候,你想去的地方,你父母不想让你去,倒是一个问题。”
“做自己的事情,让他们管去。”解诸道:“反正他们是管不了我了。”
“曾经,我也想做自己的事情,让他们管去。”希北风道:“但是,后来,我还是心软了,选择了妥协。”
“后悔了?”解诸道。
希北风道:“如果能重来一次,肯定不会选择妥协的,或者就算选择妥协,也会好好地过下去。但是现在的话,不能后悔了。不是不想后悔,而是不能后悔了。如果后悔了,那就等于说过去的自己错了。”
“错了就错了。”解诸道。
希北风道:“男人,总是要面子的。我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嗯,准确点说,是不会承认,自己做的人生选择,是错的。至于,其他的什么知识类的,常识类的错误,倒是无所谓,错了就认了。唯独,关于自己人生的重大选择,我不可能去承认自己错了。当然,也不会把责任推给别人,因为那始终是我自己选的。最后做出选择的人,毫无疑问是我。妥协的人是我,低头的人是我。”
“有点……”解诸叹了一声。
希北风道:“辛酸吗?倒不至于,仔细想想,其实,那样的选择,不能说是错吧,只能说是不合心意,觉得不是最佳选择。但是到了今天,还能说什么呢?选择,一定不会是最佳选择,只要还有其他的选项的话。但是,自己满意了就好。而如果,不能满意的话,那不要输就好。”
“结果,你还是输了?”解诸道。
希北风道:“那是自己作,不过作得很开心。”
“贱人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作的过程,也很痛苦,但回想起来,确实是很开心的一段日子,哪怕那段日子,我甚至想哭,却哭不出来。”
“现在哭得出来了?”解诸道。
希北风道:“想哭还不容易吗?狠一狠心,就哭出来了。”
“如果不狠心呢?”解诸道。
希北风道:“男人,至死不哭。”
“幼稚。”解诸道。
希北风道:“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但在我看来,真男儿,真到了伤心处的时候,已无泪。”
“那还有什么?”解诸道。
希北风道:“文艺点的说法,是回忆。枭雄一点的说法,是血。”
“我两种都不喜欢。”解诸道。
希北风道:“我也是。”
“那你还剩下什么?”解诸道。
希北风道:“什么都没有了。”
“您继续……”解诸道。
希北风道:“都没有了,还怎么继续?再说了,我也还没有到那种伤心处的时候,真到了那种时候,在看看会是什么反应吧,到时候或许会回来说说,到底那是怎样的时刻?”
“我等着。”解诸道。
希北风道:“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希望我没有这种时刻才对。”
“但我觉得,一定会有。”解诸道。
希北风道:“或许我是个例外呢?”
“没有例外。”解诸道。
希北风道:“好吧,没有例外。那就等着吧,我等着那一天,希望那一天晚一点,最好是在临死之前,才发现这一生错了那么多,错过了那么多,想哭。”
“这不是很恐怖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以前也觉得很恐怖,但是现在想想,其实那样子,不正是说明了,多数的时间,都很开心,或者说是没心没肺地活着?”
“很好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不说好坏,只谈开心。其实,好的时候,不一定开心。坏情境的时候,也不一定不开心。有些开心的时候,反而是在坏情境的时候。当然了,也不是那么多。没有必然联系,因果无法确定。”
“你开心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开心,像个傻子一样开心。更开心的是,居然有个傻子问我开心吗?”
“明白了,不开心。”解诸道。
希北风道:“不开心才是常态,开心才是变态。这世界,仔细一想,你连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无法肯定啊。为什么能没心没肺地活着呢?因为傻啊。”
“天天担心能不能活过明天,那才是傻。”解诸道。
希北风道:“有道理,所以,我猜不可能那么傻。”
“那还不开心?”解诸道。
希北风道:“除了生死以外,能不开心的事情,多了去了。更准确的说,不开心的事情中,生死虽然看似最重,但是数一数,不过是千万种不开心中的一种,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呢?”
“那您可以去死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显然不能啊,那么多的不开心,我还没有尝试够。那么多的开心,我也还没有尝试够,怎么能死呢?”
“如果,未来全是不开心的事情,你还想活着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这个,容我想一下。”
“果然,刚才不过是大话。”解诸道:“所谓的享受不开心,不过是用来骗自己,骗别人的话,谁相信的话,毫无疑问,是个傻子。不开心的事情,就是不开心的事情,哪怕活着这件最开心的事情,也无法改变,更无法等价交换。我就不相信,未来全是不开心的事情,还有人想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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