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虽然总是连接在一起,但是没有谁说过一定要两个捆绑在一起。”
希北风道:“敬是敬他们的贡献,敬他们的不屈,畏的话,有什么必要畏吗?首先,他们会对你怎么样吗?就算他们活到现在,你觉得他们会对你有什么意见吗?更何况,他们早就是死人了,纵然被神化了,也到底是个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死人。”
“死人很可怕啊。”解诸道。
“那活人呢?”希北风道。
“活人能被杀死,但死人却无法被杀死了。”解诸道:“那些被神化的人,或者说是死人们,其实比活人还可怕。”
“但他们不会主动加害你不是?”
希北风笑着道:“能对付你的永远只有活人,而他们能拿死人来对付你,你为什么不能拿死人对付他们呢?再者说了,死人虽然不能再被杀死,但是却可以被打倒,久而久之,也就消失了。或者你也可以继续抬,把那尊神抬到史前,让他的事迹慢慢地变化,最后都变成了神话,也就没有人能拿着一个显然是虚构的神话来刁难你了。”
“太费时间了。”解诸道:“有这空,我还不如抓紧对付活人好了。”
“确实。”希北风道:“对付死人抬麻烦了,还是对付活人简单点,但说来说去,到底还是活人可怕点不是。”
“活人可以揣摩,死人不可以。”解诸道:“所以,我觉得死人更恐怖点。”
“然而,活人能对付你,死人无法直接对付你。”希北风笑道:“反正我是觉得活人比较恐怖点,死人又不会害我。”
“你真确定死人不会害你?”解诸笑着道:“要是哪天被死人缠上,我看您怎么办。”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希北风道:“当然了,能敲门的肯定不是鬼,而是活人,活人扮鬼,那才是人吓人,吓死人。”
“哪有那么扮鬼的活人。”解诸笑着道。
“我觉得我眼前就有一个。”希北风呵呵道:“小聪明藏着点,尾巴不要漏出来,虽然外面风风雨雨,也有暗杀事件发生,甚至还谣传有鬼魂,但是有本事的人,包括当初下令屠杀的人,他们哪一个会怕鬼?”
“就算他们不怕鬼,但如您所说,他们难道不会怕鬼背后的人吗?”解诸道。
“除非那些人的拳头比他们大,否则就是真的鬼来了,也要被他们一顿打。”希北风道:“最后还得拖出去游街示众,完了关一辈子以示警戒。”
“……”解诸不说话了。
“正好看下一则论语。”希北风笑道。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孔子说:“不是你应该祭的鬼神,你却去祭它,这就是谄媚。见到应该挺身而出的事情,却袖手旁观,就是怯懦。”
“孔子说了不是应该祭祀的鬼神,却去祭祀。这句话,本身其实也说明了孔子怕鬼神。”解诸道。
希北风笑了笑,摇头道:“你这话可真是延伸了很多,只可惜中间没有推理过程,看似能挂钩其实根本谈不上合理。孔子这里所说的鬼是什么呢?周朝的礼仪,祭祀神鬼即是,祭天,祭地,还有祭祖宗。他这里想说的是,不是你该去祭拜的祖宗,你却去祭拜,大概是你想讨好那个祖宗的子孙吧。”
“……”解诸无语。
“当然了,或许还有另外一重意思。”
希北风笑着道:“那就是该正正经经的去祭祀的天地和祖宗就该去祭祀,但是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鬼神,你去祭祀,怕不是心里有所求?其实,无论从人,还是从神鬼的方面来说,不该你去祭祀的神鬼,你去祭祀,这本身就是一种谄媚,也许是对人的,也许是对神鬼的。”
“那又怎么样?”解诸道:“人,总归是有所求,如果一个鬼神能够灵验,那么大家去祭祀他不也合理吗?”
“但是,谁也不能证明,祭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鬼神,就能获得好处吧?”
希北风道:“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却因为自己心虚,不够坚定,就去祭祀,就去讨好,这可不是君子该有的心性。”
“这世界,就没有几个拥有所谓君子心性的人。”解诸道。
“那就没办法了,所以去祭祀乱七八糟的鬼神的人才那么多。”希北风道:“另外,一心想给别人的祖宗当子孙的人也很多,老实说看起来还真是不忍直视,但人家偏偏还混的很好,这就让人纠结了。”
“于是乎,更多的人跟着去祭拜别人的祖宗,或者是投入那些奇奇怪怪鬼神的怀抱。”
解诸呵呵道:“从此成为一名教徒的恐怕也有,大概就是您之前口中所说的那些个披着正义外皮的邪恶组织。”
“谄,一个字,就把那些人的面目道了个一清二楚。”希北风摇摇头道:“看后半句论语,见义不为,无勇也。”
“这句话不敢苟同。”解诸道:“见义勇为也得首先自己有本事,再有的话也得看对方值不值得救助,救了蛇被蛇咬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救了人反被咬一口的事情,更是常有。相对而言,那些做灰色地带生意的人,比起这些个忘恩负义的人,可是要可爱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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