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或许是他捧得太高的样子,不止台下的学生不相信,就连旁边的白多义都替他尴尬,夜衣也觉得这么搞的话,说不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从没有哪一本书能折服所有的人,有人将其当成宝,也就必然有人将其当成垃圾。
希北风笑了笑,看向台下的学生道:“今天时间也有点晚了,我便先讲论语第一篇第一则,算是今天的课业。”
台下一片漠然,脸上写着冷漠两个字。
希北风不以为忤,下意识地想拿粉笔,不过随后才发现这里并没有,便将之暂且记下,口述道:“论语,学而篇第一,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台下诸多学生微微蹙眉。
不是因为这一则论语高深莫测,而是说了跟什么都没有说一样,但你又偏偏不好说他什么都没讲,因为说得都对,说得都好,三观正,正得不像话,故意找茬批评的话,反而显得他们做人不怎么样。
“这句话的意思是……”
希北风环视课室一圈,瞧着四十张稚嫩的脸孔,悠悠道:“孔子说:‘学了又时常温习和练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高兴的吗?人家不了解我,我也不怨恨、恼怒,不也是一个有德的君子吗?’”
台下基本齐齐翻白眼,除了少数几个是听了解释才明白,其他的均是感觉自己的智商和学识受到了侮辱。
“很简单的一句话,就作为今晚的课业,不需要你们背诵,只要稍有启发就好。”
希北风笑着道:“明天我会过来检查,既不抽查也不普查,谁有什么心得都可以上台讲,讲得好的,我容许他以后上课的时候可以直接放牛,随便到哪里玩都行,前提不要打扰到别人,不要违反了这里的一些规矩就好。”
话音落下,登时就有人道:“那我来。”
众人齐刷刷望了过去,那是一个几乎瘫在椅子上,简直像一团烂泥的少年,迷迷糊糊好像还没有醒一样。
“梅晚嘉,注意你的坐姿!”夜衣蹙着眉道。
少年闻言,无奈只好稍微坐直了一下,但还没有一眨眼的时间,似乎就又开始倾斜瘫软了一样。
夜衣还想说点什么,希北风却摆摆手道:“以后有话要讲请先举手,得到老师的同意后方可进行阐述,否则就不要怪被老师或者其他同学打断,至于是坐着讲还是站起来讲,看你个人意愿,如果觉得坐着讲舒服就坐着讲,如果觉得站起来讲声音更洪亮底气更足那就站起来讲。”
“哦,那我还是坐着讲好了。”梅晚嘉懒懒地道,引得许多人嗤笑,不止是在看希北风笑话,也是在笑话这个整天瘫得跟臭泥巴一样的同学。
“哦,但我没有同意你讲啊。”
希北风打趣了一下后道:“关于那一则论语的读后感,咱们还是明天再说吧,毕竟有些人思维敏捷,有些人思维迟钝,你听完就有感触了,别人说不定听完还得去厕所酝酿一番才有感觉。”
“哈哈哈……”
稀稀落落的笑声响起,很快就又停止了,首先这笑话并不怎么好笑,其次还刺伤了一些人,第三个,他们也没有配合笑的义务。
希北风没有尴尬,反而笑着道:“其实,我也是第二种人。”
“……”台下许多人面色古怪,这老师倒还挺平易近人的,就是没什么资格当老师罢了,不够聪明还在这个地狱一般的教室里混,除非像现在这样无耻地直接拉了后盾过来,否则的话他们早就弄崩溃这货了。
完全没有感觉到学生的敌意,希北风觉得这些人应该还算是有救的,起码脑子还在,知道夜衣当面,不能太过放肆,就是不知道平时夜衣不在的时候,他们会怎么样。
希望到时候大家还是稳稳当当地各玩各的,愿意一起玩就一起玩,但要是真想玩他的话,也就别怪他玩回去了,这里可不是什么文明世界,不爽的时候抓起来吊打,也是没有问题的,顶多他给医药费和营养费,治好养好了再继续吊打。
默默腹黑了一下,希北风就结束了这次的讲话,夜衣出来又嘱咐了学生们几句让他们直接解散,随后就带着希北风和白多义两个人离开,请他们去外面喝了一顿壮行酒,不对,是庆功酒,明天会不会惨烈还另外说,起码今天有了个不错的开始。
晚上,希北风回到自家的小药店后,就让人去弄了点材料,做了面黑板搞了点勉强能用的粉笔。
看他倒腾着东西,娄皓日在旁边琢磨了许久,才道:“你该不会是准备收拾东西跑路了吧?”
“跑路?”
可怜的冬灵惊呼,这才好不容易有个安定安稳的生活,东家居然要跑路?
罗小黑也是纳了个闷,小小的脑袋转不过弯,突然就要跑路,一定是惹了谁,要说惹了谁,难道是今天把棋馆搞得一团糟的事情?
希北风没好气地看着他们三个道:“别一个个瞎想,我是过去给人家当先生老师的!”
“什么?”娄皓日楞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希北风的肩膀,道:“你有什么能教给人家的,该不会是你的棋艺吧?”
“怎么可能。”罗小黑鄙夷地道:“北风哥那棋艺比我还差,他要是能当老师,我就能出师了现在。”
冬灵下意识地点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对上某人的视线,立刻怂得赶紧闭上嘴巴。
希北风哼了一声道:“你们这几个小混蛋,真是没良心的,居然连这都信不过我,我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能不知道吗?教人家围棋这种事情,我顶多是带个入门规则,在随便玩玩几盘。我要教的是只有我才能教的东西。”
“只有你才能教的东西?”娄皓日古怪地看着他道:“你身上真有什么只有你才能教的东西?看不出来啊。”
希北风满头黑线地道:“还能不能当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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