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起司和咒鸦在天没亮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溪谷城。
沿着龙血溪逆流而上,前方的龙嵴山越来越大。由于气候原因,加上溪谷城的物资并不富裕,他们没有骑马,而是选择从冻结的冰面上前进。
两个灰袍法师脚上穿着木制底座,以少量金属加固的滑板,用顶端镶嵌着金属尖端的木杖作为支撑和导引物,在冻结的相当结实的水面上前进着。之所以没有选择更快捷的交通方式,比如乘龙,主要是因为他们不想立刻成为众失之的。
此次北行的第一目的尚不是加入紧张的同门内战,而是找到封印了咒鸦一条胳膊的珠宝师,从他那里先赎回或抢回被夺走的肢体。因而严格来说,这是一场隐秘行动,甚至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连身上的袍子都变成了和冰面相同的蓝白色。
当然灰袍的潜行不只是改变了衣物外观那么简单,如果你仔细观察他们的身边,会发现不论是地上的冰面还是周围的空气,都没有丝毫扰动。
故事中常说的嗅到某人经过的气味,对两个手段高超的施法者来说毫无意义,当他们想要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化身为幽灵,不可视,不可见,不可接触。
从山下小镇到溪谷城,这条被雪覆盖的小道并不完全没人经过,鼠人中也有经商之人,冰霜卫士也需要南方地下的物资,可那些人都不曾察觉有东西自身边穿行而过,就连到冰面薄弱处饮水的动物也未曾被惊动。
起司和咒鸦,在黎明尚未到来的黑暗中前进着,寒冷不能让他们减速,无光的环境亦然。这场旅途注定少有插曲,因为除非主动节外生枝,否则没人能加以阻拦。
当魔力能够被运用到一定程度,寻常体能的消耗就不再是问题。法师的体能或许在短期内永远无法和真正锻炼出来的战士媲美,但他们却可以长时间进行低消耗的动作,比如阅读或滑冰。
滑冰本身不该这么轻易,但当你身上的装备都经过事先附魔?情况自然也会有所变化。周围的风景在实现的角落化为一团色块,只有双目前方的部分空间没有受到影响。
这也是为何选择水面作为移动通道的原因,在地势起伏,树林茂密的岸上,他们可没法高速移动。
他们的离开如此时的移动般安静,没有送别,没有告别,如晨露的消失,如花朵的凋谢。那些事是没意义的,情感的慰藉只能提供少许力量,知识和决断才是源源不断的动力。
当然,如今的起司并没有这么决绝,他只是不想在再会了那么短暂的时光后立刻和爱尔莎告别,你可以将其理解为逃避,因为有些事情,你知道你该怎么做,你知道你非做不可,可你还是不想它发生,本能的进行拖延,本能的不愿面对。
就让它过去吧,因为事情会很快解决的。我保证。
灰袍如此在心中说服自己,他甚至没有在学徒们的床边和他们道别,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师和守护者,同时还是个糟糕的爱人。
没关系,只要做个强大的法师就可以了,强大的法师会解决所有问题,然后那些逃避,犹豫,都会不值一提。魔法是他的支柱,魔法也是他的外衣,有这层外袍笼罩,那个藏在起司假名之下的人方能行事无忌。不过这种躲藏已经快到极限了,起司很清楚这一点。
“我们就到这里。之后要从树林里走,翻过隘口抵达冰原。你确定珠宝师的据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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