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下来的话我只和你说,因为它只和你有关。”
将尤尼带到那间没有桌子的房间里。起司简单的甩出几枚铁钉刺入门框的边缘,刻在铁钉上的符咒自行开始运作,构成了防止声音和信息外泄的魔法帷幕。
早年间他更喜欢用粉笔来完成这一步,但最近他发现许多建筑物并没有可以供粉笔圈出轮廓的地方,比如游牧民的帐篷,所以在奔流的这段日子里,法师优化了自己的法术,现在只需要几根可以回收的铁钉,就能快速的布置好法术。
学徒默默站在那里,等待着老师的下文。尤尼不傻,相反,作为能身患兽化病还在奔流下层暗区里挣扎求生到现在的孩子,他有着天然的机敏,野兽般的直觉。
所以他很敏锐的抓住了刚刚起司在客厅中所说的所有话里最重要的那部分,他们即将攻击的地方,那里的主人拥有和他同样的标签,灰袍的学徒。
起司看着他的学徒,这个被他从阴暗潮湿的甲板上拯救出来的男孩。他真的拯救了他吗?灰袍对此并不认可,因为他知道,作为施法者,他们能死的有多么离奇和痛苦,那是许多人宁可被饥饿和病痛折磨也不愿意再去接触的黑暗,
“门外的人,我不会要求他们跟我去。他们会去,是因为诉求和情感。你必须认清楚这二者之间的差别,因为它们纵然在表现上有雷同,也往往混杂出现,内里却不是一件事。但不论他们如何,你都必须和我同去,知道为什么吗?”
“你想要我,看。”尤尼不是个积极的人,他之所以开口,是因为不得不回答。起司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大有学徒不给出个想法就不再继续对话的架势。
这个答案,起司有些满意,他当然不仅仅希望尤尼去看,但他也不希望这个学徒现在就积极的提出想法。听起来有些矛盾对吗?实际则不然。灰袍对自己学徒的要求在现阶段是接受者,尤尼必须接受他所给予的所有考验,吸收知识,学到经验和教训,唯有这样,学徒才能在未来跨过那道布满未知的门。
“说的没错。你要去看,看一个和你有着类似境遇的人的遭遇。我不知道那个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也不能保证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在你身上不会发生。我的同门死去了,我也会死,也许就在下一秒,也许就在我打开屋门的那一刻。境遇会改变一个人,可人不能任凭境遇蹂躏。命运本身没有好坏,可当祂将你作为手上的筹码玩弄的时候,你要有意识。一味的屈服与一味的对立都不会有好结果。但这些事,不是靠我说你听就能懂的。所以,你必须经历。”
尤尼点了点头,看向他的老师,他还不懂起司这段话里的大部分词语,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用更直观的方式了解它们。那也正是起司要做的,灰袍自然知道先从理论再从实践的方法,也明白循序渐进的教导是最稳妥的途径,但他亦清楚一件事。尤尼不会接受与他的老师完全一致的教育方式,因为这里不是灰塔。
“叩叩”敲门声,从门外传来。魔法帷幕只遮蔽了房间里的声音,并不会让房间外的讯息无法进入。出发的信号得以准确的被接收。
“来吧,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起司依次拔掉门框上的钉子,将其收到腰间的一个皮囊里。接着推开了房门,和学徒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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