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偶,或者说傀儡,魔像,偶人等等诸如此类的称呼,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并无不同。它们共同指代的,是那些本不具有生命,却能像生物般行动乃至带有目的性的去做出行为的个体。
哪怕对于施法者来说,关于这些存在的内容也是极为冷门的知识,其中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它实在有着太多的要求。和普通的法术迥异,任何流派的魔偶制造都要求制作者具备高超施法能力的同时还具有其它的能力,比如对机械的了解,对工艺的掌握等等。
即便如此,他们所制造出的造物也往往只能承担单调的机械化工作,表现出来的结果更像是具有内置动力的简单机械,与水轮灌溉和风车磨坊之间的区别不大。
而且就施法者们来说,制作魔偶本身也是件对自己的能力无益还极为消耗时间与精力的工作,其中又有材料的损耗和设计的讲究,若是没有必要的用途,没人会主动以制作魔偶为乐。就算是在起司所知道的魔偶制作信息里,它们最多的工作也只是作为某位巫师最后的法术看守那些深藏起来的遗产。
因此在阿塔初遇杀人魔偶的时候,法师并未太将其放在心上,当他在奔流亲自与其遭遇之后,某种意义上他仍然保留着这样的观点。人偶师是个麻烦,但也只是个麻烦,他构不成真正意义上的威胁,因为他和他的造物对于灰袍来说还没达到那个高度。
对方所占据的优势,只有奔流的地利和那不知名的技术,前者让他暂时不必担心被起司破门而入,后者则让他的造物具有独立行动能力可以作为刺客前赴后继不断袭来。只是这两项优势,都不足以变为胜势。
地利的优势其实足以让人偶师在于起司他们的争斗中得以保身,只要他行事够隐秘,以奔流的复杂程度,只在这里短期停泊的小队绝对无法找到他的所在。
然而随着灰袍与幽河的接触,地缘上的熟悉在两者之间开始了反转,小队确实无法在短期内找到他,但已经在这座城市中经营多年的吸血鬼却不然。这种急迫感很可能也是对方这次冒然送来刺客的关键诱因,新刺客的到来不像是有计划的密谋,更像是被恐惧感笼罩后的自发本能。
可这并没有让灰袍高兴起来,相反,在经历了一下午的粗略研究后,起司对这个人偶师的不安指数直线上升,理由就在那名由紫杉人改造来的刺客身上。
如果仅仅是驱动尸体移动并在生物结构里添加机械部件,这样的傀儡是具有高技术含量但不实用的,就像实际战斗中发生的那样,后天加装的机械部件难以与失去生命的肉体紧密连接,所以对骨骼,皮肉的加固都会在肉体不可逆的腐败中失效,只要拖得时间够久,那东西甚至会自行分解。
然而那个刺客体内的状况并非如此,在粗略的机械部件之下,在金属与血肉组合的最深处,起司看到了令他不安的状况,那是一种可怖的融合。没有任何外力维持下的,妖精残躯与金属的融合,就像是从骨头里长出了钢条一样。
这样的加工技术他不是没有见过,但那是血肉与血肉之间的,通过将不同物种的肉体用魔法焊接,使它们变成俗称的血肉傀儡,其中的代表,就有多年前在苍狮王都由湿魂教徒派来的,内藏着第一场雨雨水的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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