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被人给调教出了敏感体质?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刚才还嬉皮笑脸的洪少游,这下子突然换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一双眼睛,仿佛早已看穿了吕莎的全部秘密。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这根本就不是真的,刚才我那样,根本就不是……”
吕莎显得有些慌乱,像是被抓住考试作弊的小学生一样,不知所措。
“好了,你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别忘了,我也懂医术……”
“你懂医术?”吕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就你之前搞的那什么针刺麻醉法?骗鬼的把戏吧?不是我看不起你口中所谓的古法医术,只是那些东西完全没有科学论证,根本就不能证明它的疗效,分明就是伪科学。”
“你又没有亲眼见过,怎么知道没有疗效?”洪少游立刻反驳道:“针刺麻醉法早在七十年代米国总统访问的时候,就已经对外公开展示了,短短几年间相关的成功案例就超过几百万例,你居然说它没有疗效?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还有,针刺麻醉法只是传统古法医术的一种,其内涵博大精深,被定为我们的国粹,发扬传承,作为炎黄子孙的你,居然不知道珍惜保护,还如此出言不逊、大放厥词,我真为你这个堂堂三甲医院的院长,感到悲哀!”
吕莎被洪少游批驳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竟然低着头无言以对。
洪少游见她不吭声,语气也稍稍缓缓了一些:“还有,我刚才说你有敏感体质,也绝对不是信口雌黄,你自己心里有数。刚才我看你喝了酒以后,耳根发红、舌质红绛、呼吸急促,坐立难安。”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欲望亢进患者的典型特征,所以刚才抓着你的手的时候,用我的食、中二指轻轻地在你手腕上的反关脉探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你脉息细促,阴虚火旺。”
“古语有云,阴虚火旺如人病花癫,是重症。我想你每天晚上,肯定是烦躁不安、失眠多梦,手足心发热,头晕耳鸣,腰、膝酸痛……”
“够了,够了!我不要再听你这些鬼理论了!”吕莎抗拒地喊了起来,如同被人戳中要害了一般,痛苦不已:“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因为刚才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让你吃亏了,所以你想报复么?好,你现在也说件事,我照办就是了。”
洪少游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怜悯之意:“真心话、大冒险只不过是一个游戏,我也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情当真,我只是替你感到难过,像你这样一个窈窕淑女、花样姐姐,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渣,竟忍心把你害成这样。”
吕莎执拗地抓着他的胳膊:“这个不用你管!你还真是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吧,你到底要我做什么?痛痛快快说出来!咱们俩就此不拖不欠。”
“我想我现在还是走吧。”
说着,洪少游便开始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晚上这么轻松美好的气氛,居然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变得如此尴尬。
尤其是刚才的好心追问,不但没能帮助到吕莎脱离苦海,反而刺到了她深埋于心的沉痛创伤,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样子,洪少游也有些自责和内疚了。
“你这算是可怜我么?”吕莎在他背后冷冷地说。
洪少游停住了脚步,真诚地说:“其实是我想帮你。”
“那你就必须和我一起把这个游戏玩完!”吕莎语调低沉地说:“做事,就一定要有头有尾。做人,也同样要有始有终。”
洪少游犹豫了一下,终于转过头来:“好吧,既然你这么执意要我说,那就请帮我打开这扇门。”
吕莎像是感受到了洪少游话中的随意,立刻就拒绝道:“不行!如果你不能想出一个合适的整蛊大冒险,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这个平日里在人前风光无限的女院长,无论是干什么事情,都不喜欢被人轻视、受人怜悯,更不喜欢被人敷衍。
她事事都较真,样样都得按着她的想法严格执行,永远将自己摆在风口浪尖上,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看似坚冰一块,其实内心世界的另一面却是脆弱无比,最容易受人伤害。
洪少游也渐渐开始了解到她的倔强性格,为了避免让她再次感到受了轻视和怜悯,只得抓抓头,为难地想了起来。
终于他想到了,附在吕莎的耳上,小声说了几句。
“好吧,就是这件事,你看,应该不是随意敷衍你了吧!”
吕莎听了以后,略微显得有些为难,但很快就抬起了头:“我还以为你能玩出什么新花招呢,搞了半天就是这件事啊,好吧,我马上就做给你看!”
洪少游对着大门伸了伸手,意思是请她出去实施。
吕莎深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她沿着走廊走着,此时已是深夜,医院里早就安静下来,就连最后一拨清洁的保洁阿姨都下了班,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个家伙,偏偏给我出了这个难题,这三更半夜的,让我到哪找人完成大冒险?”
吕莎暗暗骂了一句。
但是她刚才出来的时候,摆出了一副不达目标决不罢休的样子,若是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岂不是什么面子都没了。
想到这里,她只得咬咬牙,继续向楼下探索着。
只听见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从楼下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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