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宿醉,宾主尽欢。
第二天起来,朱元璋准备告别继续南行。傅家两兄弟,傅友善留在家里照顾他娘,傅友德去县城请那位最有名但诊金也最贵的老医师来给他娘看病。
朱元璋来到傅大娘床前,准备向她告别,并悄悄在旁边的柜子上压下两百两银票。
“大娘,我要走了。您好好保重身体,我过一段时间再来看您。”朱元璋俯身向傅大娘告别。
傅大娘慢慢睁开眼,望向朱元璋,慈祥地笑道:“朱小兄弟,一路走好,你也好好保重啊!”
这时,扛着虎皮,准备就绪的傅友德也走进来向他娘辞行:“娘,我去县城了。请最好的医师来给您看病。”
傅大娘微微一笑,也不舍得辜负儿子的一片孝心:“去吧,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朱元璋和傅友德再向傅大娘一拜,转身离开了屋子,向在煎药的傅友善招呼一身,出门了。因为县城在傅家村的北面,所以两人不能同行,两人在傅家村口抱拳辞别,各自回头离开了。
朱元璋往南面一直前行,走走看看。一路上扶危济贫,完全忘了前两次他是如何散光自己身上的财物,一路忍饥受饿过来的。不过上次在濠州收获颇丰,一路上除了傅家那两百两,其余路人他也不敢多给。因为他也明白“怀璧有罪”这个道理,他给的越多,对那些没有能力的路人就越是危险。他尽量控制在刚好能帮他们解决问题,又不会给人见财起意的分量。
走了二十多天,风餐露宿,终于来到泸州地界了,他微微一笑准备前往前面的村子补给。
走近一听前方传来一阵吼声和哭声,朱元璋加快速度赶过去。
“张老爷!张老爷!再给我延两个月吧!等这季稻子收成了,我马上还您!”一位衣衫简朴的老者跪在地上,抓着一位满脸横肉,穿着富贵却举止粗鲁的中年男子的裤脚乞求着。
“吴九四!你这个老小子,滚开!别弄脏我的衣服!老子借给你的钱,想什么时候收就什么时候收!”凶横男子一脚踢开老者,指着他骂道。
“可是,可是您当时借给我买稻种的时候说,等收稻的时候再还的啊!”老者哭嚎着。
“大爷我改变主意了,不行?真金白银借你,我想什么时候收就什么时候收,不在理?”凶横男子毫不讲理,还装着一副以德服人的样子。
“这样不行的!这样不行的啊!我现在真的没钱还您啊!我全部家当都放在这田里了啊!你再宽限我一个月吧,一个月就行,一个月早稻也可以收了!”老者爬起来,继续磕着头。
“我说了,今天就要!没有的话,老子拔光了你的稻子!”凶横男子指着前边的稻田威胁道。
“我求您了!求您了!不能拔稻子啊!这可是我全家的性命啊!”闻声赶来的老者一家也跪下来乞求道。
“反正我今天就要钱,你要是想要稻子。”凶横男子阴阴一笑,露出目的。老者听言抬起老泪纵横的脸,望向凶横男子。
“你女儿长得还可以,就把你先抵押给我吧!”凶横男子终于说出了来的目的。
朱元璋闻言准备上去,他不打算揍那个男子,因为他知道那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他只是一个路人,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唯有帮老者还了这笔债,才能真正帮到他,度过了这次难关。至于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就只能听天由命了。然而他心里并不准备让他们就此听天由命,他心里无时不刻想着要推翻现在这顶天,为所有正在受难的天下百姓,谋得一个可以安身立命,幸福终老的天下。
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朱元璋抬头一看,领头的是一位身穿银纹绣百蝶石榴红劲衣,披云纹织锦羽缎斗篷;一头三尺青丝编作三股,一股盘于后脑,簪一枝红珊瑚番莲花钗;另两股随意飘散在肩上,飘然欲仙;高昂洁白的额头底下双眸似水,此刻却带着浓浓的怒意,直穿凶横男子;十指纤纤,肤如凝脂,握着一根银柄长鞭,高高挥起抽向那人。
“无耻!”从一双娇艳欲滴的朱唇蹦出两个字,鞭子也狠狠抽中那凶横男子。
“大小姐!”后面的侍从纷纷跟了上来,人人高头大马,气度非凡,肯定不是寻常富贵人家,一定是大世族才有的阵势。
朱元璋最后看了一眼那仙子一般的女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你!你!你!”被长鞭抽到侧脸,脸上顿时绽开一道血痕的凶狠男子指着貌若天仙的女子。按照以往他的习性,不把这个女孩绑起来,好好折磨她三天三夜就不是他张大富了。但是此刻,他看见女孩后面个个立马挎刀的侍从,竟然不敢大声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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