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折煞绾绾了。宫里有着天下最好的乐师,最好的舞伎,绾绾资才浅陋,怎敢去献丑?公主金尊玉贵,若想学乐舞,自有天下最好的老师教习。”
“是啊,宫里什么都有,什么都是天下最好的。”太平公主自嘲的一叹,“却是孤独至极。”
“公主何来此叹?公主身边,别说侍候的宫女嬷嬷,就是皇后娘娘给公主挑的伴读,俱是大家闺秀,知书识礼,且皆每日与公主为伴,又何来孤独之言呢?”
“孤独 ...... ”太平公主似是不悦,“你明明听懂了,却故作不知。偌大的皇宫,人人皆如此。我要什么有什么,却依然孤独。”
“公主息怒 ...... ”
“罢了罢了。”太平公主摆摆手,“我是公主,便合该如此。”
却又忽而笑靥如花,看着窗外道:“你也不必惶恐,我不过随口说说,不是什么金口玉言。你如今活的自在,我为何要带你进宫拘着?皇宫再大,到底是四面高墙圈起来的,又怎比得了外面天宽地阔?你说的对,宫里有宫女,有嬷嬷,我还有伴读,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想起你来,寻你说说话罢了。”
“公主 ...... ”崔绾绾似是于心不忍,“公主想说什么就说,绾绾以性命担保,绝不外传半个字。”
“哈哈,言重了。”太平公主笑的面若桃花,“我若怕你外传,不说就是了。既然我说了,你若外传,那错不在你,是我信错了人。”
崔绾绾微笑不语,执壶给太平公主续了一盏茶。
“我到这儿来,就想说说在宫里不能说的话。”太平公主幽幽叹口气,“小时候,父皇和母后最疼我,弘哥哥也疼我,时常逗我玩儿,那时候,母后也不像现在忙于国事,父皇与母后也不像现在这样 ...... ”
“父皇和母后,也还是疼我的。只是,为何我一日一日竟愈发觉着孤独?先是弘哥哥病去了,再后来,贤哥哥也 ...... 如今就只有三哥哥和四哥哥了,可他们都不愿意陪我玩儿,看着对我好,处处顺着我,可是我能觉出来,他们似是怕我,也不知他们怕什么?”
“公主伴读?那些官家闺秀,也不过是想借机得到皇家另眼相看而已,有几个是真心与我交好?就说香儿,小时候,我与香儿最玩得来,母后也处处夸她,可如今,香儿时常想着三哥哥,竟似疏远我了 ...... ”
“我也不过是一时心里闷了,胡说罢了!”太平公主笑笑,“做公主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的。说到锦衣,云想霓裳是你的?”
“回公主,也不能算是。”崔绾绾笑道,“云想霓裳是我姐姐的,我不过是闲暇时画些花样子,偶尔想些新奇的衣裳样式。”
“你姐姐?”太平公主有几分疑惑。
“是,姐姐是师父故友之女,已被师父收为义女,自然是我姐姐。”崔绾绾认真的解释。
“真好。”太平公主赞道,“听说这打理邀月楼的白姑娘,就是陈上师的义女,那想必就是你说的姐姐了。”
“正是。”崔绾绾点点头。
“是个奇才。你也是。云想霓裳的衣裙,连母后看了也说好,比宫里尚衣局做的还好。”
“谢公主夸赞。不过是沾了新奇有趣儿的好处,若论衣料和绣工,怎能比得上宫里的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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