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艳阳高照。
青禾县的县衙门口,聚拢着一群身穿着破衣烂衫的人。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人面兽心,天理不容啊!”
嘈杂的喊声响成一片,其中,以青壮年的男子居多。但也不乏古稀之年的鹤发老者,和七八岁的年幼孩子。
把守在门外的衙役秉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对门口的骚乱视若无睹。
衙门二堂,黄知县穿着一身绣着鹭鸶的青袍,背着手,在桌案前一圈又一圈,烦躁地的转来转去。
空地上,黄塘不情不愿地跪在地上。
兴许是跪得膝盖疼的缘故,他偷偷抬头看看老爹铁青的脸色,抿抿嘴,悄悄地将重心换到了左腿。继而,不到半刻,又将换到左腿的重心挪到了右腿。
“你还敢动!”黄知县眼明心亮,发现了黄塘的小动作。随手抓起桌案上长条形的铜镇纸,对着黄塘,劈头盖脸的打下去,一边打,口中还一边怒骂,“混账!混账!要不是你,为父也不至于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你还不思悔改!还敢躲?你再躲!你再躲!”
“爹……爹!别打了,别打了……”青铜的镇纸毫无章法的砸下来,黄塘护住头脸,不停地求饶。身上被镇纸砸到的地方,都不由得阵阵的钝痛。惨叫声,一时间更大了。
黄知县也就是被他气糊涂了,这才会随手拿了这么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打过骂过,也知道打了没用,骂了更没用。
他泄了气,松开手,镇纸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
“来人,来人!”黄知县叫了好几声,外头才进来了一个面生的衙役。
黄知县他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衙役回答说:“老爷,乞丐们闹着不肯走,把县衙各门和附近的街都堵住了。嚷嚷着,要老爷您给他们一个公道呢!”
“公道?呵!”黄知县苦笑了一声,随即,用手猛拍着桌案吼道,“暴民,一群暴民!这是青禾县!是大梁的青禾县!是本官的青禾县!一群乞丐也敢如此无礼,简直是……简直是……哼!”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最终,也只能化成一声冷哼,和接下来的一阵长叹。
衙役的眼中满满都是嫌恶之色,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位知县大人的不满。
黄知县来到青禾县未满一年,起初的一段时间,就非常热衷于和张百六唱对台戏。还美其名曰,要恢复朝廷法度,树立官仪官威。在下面人看来,这就是典型的分不清大小王!
在吃过不少瘪之后,黄知县貌似是学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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