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乌鹊巢眠;寂寂冷夜,哀哀难眠。
院内檐下,石成圆桌,石凳环绕,苦酒孤壶,瓷白小盅,一盅接一盅,无有停歇。
酌酒之人,浓浓愁哀,眉间满溢;浓浓伤悲,面上难掩;浓浓惆怅,心中难藏。一盅一盅不断绝,以酒浇愁,不觉愁更愁,悲愈悲。
朗朗夜空,一团乌云,轻浮慢动,聚合离散,飘忽不见。
“宿云——是你么?——”
面上酡红,已是微醺,萧宇望着浮动乌云,喃喃作语。
“你也去了那里了,可曾见到过溪师傅了?可曾遇到过你一直惦念的宿韶了?——”
“如此死法,你是否觉得不值,觉得枉屈?心中里可曾还有遗憾?——”
“皇上于你,尤竟情薄如此?那我又算什么?——一个质子,一个奴才,不过两方权衡得利,不过被弃之人,君王天子,又何谈兄弟?何谈君臣?——”
“而我——是否就是下一个你?——”
“又是以何理由?——“
“……”
院内外墙一处,窸窸窣窣,一阵轻响,人影飘走,复又安静下来。
这种声音,常人自然不察,萧宇习武之人,又怎会不觉。只,离却一人而已。萧宇于唇角浮起淡笑,捞起盅中清酒,一饮而尽,朗声道:“这穆王府倒真是热闹,萧宇今夜算是见识到了”。语毕,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就像是萧宇在自说自话一般,又或者只是酒醉之语。
无人回应,一片死寂之声,萧宇不觉朗朗笑道:“怎么,道是哪位远来之客?可否现得真身来,与我这伤怀之人共饮一杯酒可好?”
萧宇随意地扫向院落一方,树影婆娑,飒飒影动。
感受到萧宇利刃一般的目光,掩于树后的人身下一抖,不觉紧张起来。
“怎么办?”细碎声忙道。
“……”
“被发现了!回去可如何交差啊?”
“……”
“撤吧?”
“……”
“你是死人啊,不能说句话啊?”轻轻一掌拍于另一人脑后,带出细微声响。
“……”另一人捂住脑袋,眨巴着委屈的眼神道:三哥,不是你怕我坏事,点了我的哑穴么?我就是想说话也说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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