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她突然起身,抱住了吴忧的脖子,贴在吴忧肩膀上的侧脸忽地泪奔。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抽泣声传来,吴忧心颤,能清楚体会到吴佳佳的害怕,同时也心惊。
“难道这妮子,是因为我才起了什么争斗之心?”吴忧心中惊疑,“作孽啊!”
稍微的思索后,吴忧笑的更加温柔,拍了拍吴佳佳娇柔后背道:“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按照常理,我的生命是永恒的,而我不死,你就不会失去我,还担心什么?”
吴佳佳却哭的更猛,抱着吴忧的双手环的更紧。
“我确实想争,我想变成能让你刻骨铭心的那种人,我想千年后,别人问你喜欢过什么人没有,你会想起那个穿着校服,叫吴佳佳的女孩儿……若是那样,纵然我真的哪一天死了,也不枉此生……”
她趴在吴忧的肩膀上哭着,心中却在呐喊。
可她不能将这句话真的说出来,在她看来,想要刻骨铭心,两人必定是平等的,若一个高在云端,另一个卑微如尘埃,尘埃又如何让云海刻骨铭心?
她若说了要跟吴忧平等这句话,又让吴忧怎么办?难道让他抹去千年甚至几千年的努力和经历,变的如她吴佳佳一样平凡?
她爱他至深,便不会这样说。
所以她决定努力,努力成为如吴忧这般出神入化的人,起码也要成为能让吴忧看一眼就铭记的那种女孩。
就好像那天吴忧说过的那种,绝世美艳,又绝世强大。
之后,吴佳佳就一直哭,一直到哭累了,重新进入了梦乡。
已是深夜,吴忧给吴佳佳盖好被子,一人出了房间。
星月璀璨,夜凉如水,临近秋天了。
吴忧的心在这一刻,也有些萧瑟怅惋。
要如何做,才能让吴佳佳如从前一样快乐祥宁?
要如何做,才能让秦雪放下过去?
何必去争?从来都没想过要谁去争,也没想过要伤害谁。
吴忧参不透。
“这七等断尘应天,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背手仰头,质问苍天。
浩渺苍穹无风无云,只有星月闪烁的纯粹圣洁。
命神无忧帝,能改别人命数,改自己命数,却难以参透这命数的真意。
不知不觉,吴忧来到了翠竹峰下。
翠竹峰顶,吴天赐还端坐在那巨石上修炼着,纵然没有任何起色,那一动不动的身姿,宛如石化在天地间的雕像,傲立岿然,不动如山。
石头下,戴着大耳环的谢汉龙同样盘膝而坐,只是却昏昏欲睡。
吴忧望着吴天赐,一向清明的心忽然有些矛盾起来。
这沧海浮萍,如此坚持,是逆天呢还是应天呢?
凉风拂过,吴忧已经长到有巴掌长的头发微微飘扬,星眸中第一次有了解不开的思索。
可在这夜空下,他背手站立的身姿,依然笔挺如剑,顶天立地。
似没有什么疑惑迷茫,能让他弯下腰来。
他一贯应天而为,不代表他是屈服。
就这么一直站着,直到弯月西下,群星隐没。
直到清晨再次到来,红日从东天升起,温暖阳光普照大地,吴忧终于放下了这些再想也没什么用的思绪,转而望着敦实无奇的翠竹峰,想起了夏瑶的事情。
夏瑶的情况,才是目前最该担心的。
按照夏瑶所言,她使用那种药傀儡的药汁已经有足够长的时间了,少说也有十八九年了,如此漫长的时间,那药力已经渗入到她四肢百骸,以吴忧对这药傀儡的了解,夏瑶这个药人已经算是成熟,一旦被最后一道工序激发,就会成为真正的药傀儡,无神无识,完全受人操纵。
可问题是,这年头,谁还懂的药傀儡这种在上古之时也是禁术的东西?
咧了咧嘴,吴忧想起了一段旧事,目光又重新落在了这翠竹峰上。
虽然时隔久远,但当年那一场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太过深刻,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忘记。
比如这翠竹峰,当年应该是一处邪门所在,门主李子溱被誉为年轻一辈中与吴忧并驾齐驱的绝世惊才。
连吴忧都佩服这家伙,因为这家伙对天道的见解,比吴忧都胆大。
他不光信奉天道无悲伤,人生无逆境,更加信奉世间万事皆有捷径。
所以,他试图绕开天命加诸的各种考验与磨砺,以走捷径的方式更快的毗邻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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