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奎之死,刺痛了他们每一根神经。房顶、屋檐、门口,里里外外都派出自己人,甚至每个立柱旁,都安排自己的手下站岗。将整个住处,防卫的密不透风。
赵迁苦笑道:“我只是来求亲的,小兮的面都没见到,就将住处打造成一个乌龟壳。如果被她知道,一定会取笑我胆子小。”
赵嘉撇撇嘴道:“苏兮姑娘是北宫十二将之一,她岂能不知道?她不出来见我们,估计是晨曦的意思,免得给北宫带来政治上的麻烦。”
众人都笑了笑,晨曦不出面,主要是嬴政和负刍的原因。大家都是为了女人,在论剑大会前夕,估计不想与皇族闹出太大的矛盾。
还别说,他们猜的不错,晨曦就是这个意思。
在北宫的一处高楼上,晨曦赤足横卧在桌边,不知从何时起,她就有这个习惯。细细想来,在剑谷看见绯月的模样,晨曦也觉得这个姿势舒服。生活嘛,就要过得舒坦,但是见过绯月以后,晨曦觉得自己不如她,人家的小日子过的比她惬意多了。
内部不但有众多侍女照顾生活起居,还有许多强者在看门;外部也有强大的血凡楼,去与联系那些隐世的强者。想要见什么人,慵懒地趟在桌边,随口一句话,就会有血凡楼将人传唤来听命。
在晨曦看来,至少她做不到。
外部要与皇族、江湖势力勾心斗角,内部还要照顾北宫一大家子人,各种事情纷至沓来。有些事必须她出面才能解决,不出面就会出乱子,特别是被嬴艾羞辱了以后,好些日子都看不到笑脸。
旁边的苏兮小心地问道:“大师姐,你就放我去见见他们吧,世上居然有人要娶我,我会爱死他们的。有了男人以后,就不需要再去背什么诗词歌赋、整理那些文案之事了。要娶我的有几个男人,总算轮到一次我挑男人的时候了……”
“闭嘴。”晨曦没好气骂了一句,苏兮在耳边没完没了的唠唠叨叨,实在烦人。
苏兮吓得立刻住嘴,偷偷地吐了吐小香舌。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兮,就怕大师姐发火,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在整个北宫,除了晨曦,别人根本不敢骂她,就算骂了,她也觉得所谓,该唠叨的还是继续唠叨。
晨曦言道:“这里没有外人,不要在我面前装了,你能瞒过家里的那些兄弟,岂能瞒的了我?我是你的大师姐,从小教出来的,犯迷糊的伪装不要在我面前做。”
苏兮耷拉着脑袋,苦巴巴地言道:“还是没有瞒过大师姐,我不装傻能行吗?家里的人员档案、财物记录之类的都是我在动笔,别人问点什么,不装傻,就会得罪人。”
晨曦点了点头,言道:“这点做的很好,嬴政来了,我们要交出一份令他满意的财物、人员清单,都准备好了吧。”
苏兮答道:“早就准备好了,该写的都写了,不该写的,一个字也没有记录,都存放在小卡姐姐那里。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隐瞒大王?毕竟家里是秦宫的私官机构,如果没有这个官方保障,北宫根本生存不了。”
晨曦叹了一口气,道:“总算有明白人,这些年来,家里的许多人都想独立出去,我也不能多说责备的话,免得伤了和气。中原之势,秦国必将一统天下,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大势。独立出去?能独立到哪里?只要在中原生活,就离不开秦宫的支持。”
“我不会管宫里人怎么看我,只要没有越过嬴政的底线,贪墨些钱粮,他还是能容忍我的。不去秦宫,主要是不想困死在那里。当秦国统一以后,嬴政会去列国之地巡视,回秦宫的时间会很少。”
“何况宫里还有嬴艾那丫头在,连莫愁都吃了亏,我去了也是看人脸色,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等论剑大会结束,我会跟嬴政摊牌,只要嬴政不逼我回宫,其他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听。”
苏兮疑惑道:“大王不说,可是太后和君夫人会说呀。别看大王独揽朝纲,许多事情还需要太后的支持,更有众多皇族推动。”
晨曦笑了笑,言道:“今年的秦宫大宴,我会去宫里一趟,跟敏代说清楚。至于几位太后,奶奶管不住我,赵姬太后的孩子在我的身边,华阳太后为了芈氏一族的生存,也不会得罪我,你说我还能有什么阻碍?”
苏兮吐了吐舌头,道:“原来大师姐很早就谋划好了,那我就放心了。”
晨曦叹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可是小兮啊,你的事情,自己真能解决吗?赵迁和赵嘉,你打算选哪个?或者是两个都不选?他们的结局,很多年前我就给你算过了。”
低头想了想,苏兮抬头认真地言道:“我选赵迁,当今之世,除了大师姐,他是唯一不会嫌我唠叨,并且相信我的人。虽然他会退隐山林,但是那样的生活也不错,起码不需要思考那些勾心斗角之事。”
晨曦点了点头,道:“既然能分辨清楚,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我北宫的家人,未来不能让宫里的那些人乱点鸳鸯谱,找男人,当然是找自己喜欢的。都不要像我这样,很早就被奶奶指婚,想躲都躲不掉。”
“有时候,我都不想当这个少宫主,可惜没办法,奶奶年纪大了,总要有人站出来为她老人家分担责任。”
看着窗外的某个方向,苏兮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道:“芈筱姐姐还是出手了,为了还嬴冉的人情,真的想让这个家分裂吗?大师姐,该决断了。”
晨曦哀叹道:“怎么决断?难道让我杀自家姐妹吗?迫不得已,我只能去求那个男人。”
苏兮身子颤抖,大师姐从不求人,一旦求人,就只能低头。那个男人,只能是秦王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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