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默连脸上神色凝重,拿过羊皮卷交与人收了。他高大身形上的战袍胸口鲜血片片,殷红得触目惊心,那是阿金的血。
“你——你——好得很!不但策反了叶城大营,还夺了龙喉水军?竟然在我眼皮底下蓄起化龙河水,水淹云海城!当真是大手笔!”清河公心有不甘地说:“只怕那青莲幻象也是你搞出来的吧!”
棘默连看一眼秦水墨,又看看道元,阿金,铁力昆一众将士,摇头道:“全赖各位将士同心协力,棘默连粗人一个,不敢居功。”
契苾道元上来扶着清河公,清河公“哼”一声,打开他的手臂,自己转身向外走去。
“那——这毒药——”清河公经过秦水墨身旁时头发散乱,舔了舔嘴唇问道。
“哦,差点忘了”秦水墨背着手道:“我每月初一和十五会派人将解药送到延生观,你连服三个月解药,毒便解了。”
“延生观?”清河公冲秦水墨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青莲幻象,魅惑众生;天降妖女,亡我云海!”说罢,大笑着跌跌撞撞地远去。
契苾道元只得遣了几个贴身侍卫前去照顾清河公,先一步返回清河郡。
清河公一走,之前追随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倒是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棘默连扫视一眼在场的清河公身旁的一班文武大臣。
当中有个五十余岁的男子站起,噗通一声跪倒在棘默连身前。众人认得正是中书令齐远。
齐远大声道:“可汗,我等一时糊涂,不能保护老可汗周全。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便奉那清河公为主,实在糊涂!罪不可恕!”
上骑都尉左尔翰在旁边亦附和道:“说的不错!人人皆有妻儿。思磨危难之际能以大局为重,当真叫人佩服。我左尔翰做出这等卖主求荣的事情,自有草原人的规矩惩治我。叶护大人请出法刀来吧!让我们自行了断也好留个全尸!”
叶护大人颤巍巍的身板此刻站的笔直,面如寒霜,沉声道:“来人,请出法刀!”
只见有人端上一个大铜盘,上面盖着块牛皮。
叶护大人伸手一把扯下牛皮,露出铜盘上整齐排列的一溜白色骨刀。这法刀平时在圣庙供在执法罗汉供桌之上,今日叶护大人带了来,想必定是要惩治叛贼!
早有执法行走拿来一口铜钟立在当下,上前拿起白色骨刀,手中一震,只听嗡嗡之声不绝,骨刀一根根如没入泥沙中一般深深扎在铜钟之上!一连十二声钟响,方才停住!只见十二柄骨刀,刀锋没入铜钟。直至刀柄!
众人虽听过这骨刀乃是栖梧海中上古神兽的骨骼所制锋利异常,却未想到数十年未曾动用,还是这般削铁如泥!
执法行走将骨刀一柄柄抽出,整齐摆放盘中。日光下,一溜十二柄白色骨刀,形状大小一致,放着青莹莹的光。
执法行走向叶护大人行个礼道:“法刀验证完毕,请叶护大人鉴定!”
叶护大人一头银发被风吹动,沉重地点点头。
中书令齐远苦笑一声道:“也罢,就由我先来!”说罢上前,却被左尔翰挡住。
左尔翰向前大踏一步道:“你虽官高一级,但是文官之首,并无执掌军队。所谓‘文死谏武死站’这叛逆之罪实乃我武将无能,贪生怕死。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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