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张羽吟诵出声:“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欲将心事付瑶琴,弦断不知谁人听?...”
寒梅接过张羽的吟诵,缓缓转过身来,口中吟诵的是张羽上次在议事殿诵过的诗句。
一袭紫色轻纱还是笼在她的脸上,一双美目流盼,但张羽分明感觉到那美目流盼中,少了些许矜持与骄贵,多了许多欣慰、希冀和期盼。
“这世间人事,如尽如这穹宇明月般澄澈清透该多好啊!”
张羽听闻寒梅此言,一时不知所以,不由一怔。
“就如南阳郡人人皆知的小羽,谁知道远近闻名遐迩的纨绔公子‘羽大少’,竟有如此才情慧根,不仅助我太乙在与群凶相斗中取胜,而且还能如此看透山水形胜、世间人情。”
“你能如此看透世情,但能真正懂你的,又有几人?”
张羽听了,先是恍然大悟,继而深感欣慰,再是心神一荡。
“如果不是小羽身负恶名在先,寒梅几欲把小羽引为知己相交...”
再听到寒梅道出此言,张羽心中暗自叫苦,心想被这“前身”害苦了,几欲把自己穿越过来的真相和盘相告,但他最后还是按捺住自己,以免寒梅接受不了这些真相和信息。
于是,张羽再三按捺住内心的澎湃和激荡,斟酌再三,措词相诉:“世人云,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山水尚如此,人事又何如?”
“小羽倒是不惧人言,人生谁无荒唐事?几把辛酸泪满行...看不看得透,自有时间去衡量。”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欲在有生之年发愤图强,彻底改变自己的形象,扭转南阳父老乡亲对我的看法和印象!”
“若是如此,寒梅师姐,你愿意做我的知己,见证我的蜕变吗?”
张羽说完,目光炯炯地盯着史寒梅,那热切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寒梅那蒙面的轻纱,眼巴巴的等着寒梅的回答。
寒梅直觉面上一热,这十余年来,她心中自始至终都装着她父亲的冤屈、她家族的血仇,如何装得下他物?
尽管太乙的师长和师兄弟、姐妹们对她都不错,但她又何曾对谁主动敞开过自己闭塞的心门?
而今,面对这个和自己有着诸多渊源及关联、又让她开始有点刮目相看、芳心有些窃喜的少年赤裸裸的内心坦陈和表白,她觉得自己心摇神荡,一时百感交集,几乎把持不住,想倒在少年的怀中,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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