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色在无人处烧东西,这事儿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内宅的阴私气息。若是焚烧私物,八成能抓出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若是私下祭拜,今日可正是长房嫡女的生辰宴,说不准便要相冲了去的。
于桑在心里略作盘算,便冲随云微微颔首,低声说道:“你过去看看吧。
随云得了令,将手上的灯笼递给于桑,便放轻了步子,逆着那烟熏火燎的味儿寻去了。
于桑往路边的树下走了两步,闲闲地站了,又竖着耳朵边听动静边等着随云。
十月下旬的夜晚静悄悄的,只远处有隐隐约约的笑闹声传来,随云走了一会儿便听不见脚步声。于桑兀自猜想着今天能碰上何等的事儿,又暗暗思索,自己把这桩事情攥在手上,指不定哪天便能派上用场了。
她心头跃上几分愉悦的情绪,面上刚漏了些似有若无的笑意,便听见头顶的树上,有哗啦啦的一阵响声传来,那声音又急又促,陡然打在于桑的耳朵里。
于桑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捂了肚子往一旁闪去,抬眼去瞧那树上,却见不知哪里来的猫儿一跃身子,窜了下来。
“该死的猫!”于桑低声咒骂道,喘息之间,惊魂甫定。
她气着摇了摇头,往随云离去的地方张望了一下,见随云早就没了身影,不由低声喊了她一句。
随云没有回音,于桑不乐地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了一眼刚才她被吓到的那棵树,不满地叹了口气,举步往随云离去处跟去了。
这处沿途种了几丛枝叶繁茂的四季青,这几丛四季青还是魏家老爷当年初来京城时,从哪里淘来的上好树种,几十年下来已是郁郁葱葱,连成一片,也算得魏府院中一景。
不过此时天色已晚,于桑又急着寻人,自然无暇顾及这些四季青的。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些看起来四季未曾有什么变化的冬青树,此时却也突然有一阵响声,突然从里面传出。
于桑本就因为方才的惊吓还没收回心神,此时听见这阵响动,她吓得又是一个哆嗦。
惊吓之间,她气得跺了脚道:“怎地这般多的死猫?!”
她以为是猫,心里恨不能将这些猫摔死,可回头过去探看,却见两从冬青之间,一张诡异扭曲的脸赫然闪现!
气死风灯照出来的光摇摇晃晃,光影浮动,灯光丝丝缕缕落在那张脸上。
只见那张脸惨白如纸,乌黑的眼眶,眼角有鲜血坠在其间,眼睛大得好似噬人的黑窟,让人看着,直觉那便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厉鬼,还泛着阴恻恻地泛着寒光!
“啊!”于桑失声惊叫,惊叫之声犹如一阵霹雳划过夜空。
她吓得魂飞魄散,一不留神,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圆物,重心当即不稳,身形猛地一晃,那身怀六甲的沉重身子,便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气死风灯经不起这般摔砸,一晃之间便灭了干净。
黑漆漆的夜晚,无人走动的小道,有黑影一闪而过,剩下的只是于桑又惊又痛的嘶声惨叫。
待她这呼喊引来了人的时候,于桑自己已是惨白着脸昏死了过去,地上除了灭掉的气死风灯,还有一片红得发阴的血……
秋风扫落叶,暑去寒风来。
于小灵用过早膳,在同两个丫鬟一道,边做些针凿女红,边说些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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