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灵不禁细思,她到底哪里让于小霏如此不爽了,三番四次地要抓住机会,甚至出手设计,将她踩在脚下。
她暗自琢磨着,要不要使些个手段让于小霏规矩一阵,却见于小霏闷声不吭地,一连消停了好些日子。
丧事总算办的差不多了,木鱼胡同于家,上上下下都瘦了一圈不止。如今于家基本闭门谢客,安分守制,什么事情也没有。
按道理讲,于家是要回乡守制的,可一家人办完丧事,竟病了大半,尤其是廖氏病的极重,三天两头地招了大夫过来问诊,人也糊涂地不像话,哪里经得起折腾。于清杨权衡来,权衡去,只好托了三房打点乡里的事体,将一家人留在了京城。
崔氏自是也病了,躺在床上两日,还咳嗽起来,穆大夫来看了几回,说是情形尚好,吃着药慢慢养着。
崔氏病了,崔乐苑这个做侄女的,还是要来看看的。
崔乐苑的父亲崔向勇,不离不弃地攀着孙家这颗看似风光不再的大树,竟很是得了安亲侯的眼,让他以同进士的身份,升到了都察院照磨所照磨的位置上,官升一级不说,还进了都察院的照磨所,掌管磨勘和审计,不可谓不是美差。
说起此事,倒算得崔向勇眼光独到了。他攀附安亲侯府比旁人都早了一步,转眼安亲侯府被世人所摒弃的时候,他又不离不弃。
更要紧的是,安亲侯府的大姑娘孙可益虽然福薄,坐不上太子妃的位置,可太子却将这个未过门的媳妇,记在了心上。就在人人都以为安亲侯府要历经世态炎凉之时,太子竟亲手将安亲侯提到了宗人府里,任那正一品的右宗人一职。
这样一来,等着看笑话的全落了空,同样的,同进士崔向勇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崔家早已在京城置了院,
崔乐苑也成了正经的官家小姐,诗书礼仪一样不落,只等着相看个高门的夫婿,再拉娘家一把。
可惜这个高门夫婿并不好找,寻寻觅觅一直到如今,还没定下来。同样没定下来的,自然还有于小霏。
本来有一家,崔氏和廖氏都颇为钟意,双方相看了几次,可是于清松去的太突然,于家失了个未来的当家人不说,姑娘还要守孝,那家一看这般情形,也就萌生退意了。
崔乐苑和于小霏都没定下人家,到底算是崔大太太和崔氏的一桩心事。
这日天朗气清,崔大太太带着女儿过来于家,未进敬莲园,就瞧见于霆拎着书袋,摇头晃脑地背着书,往外院的书房去。
他见了崔大太太和崔乐苑,连忙行了礼:“崔家大舅母,苑表姐。”
他生的极好,小小年纪就已经可见日后英俊潇洒的模样了,个头正窜的快,比大他一岁的于霖都显得高。
崔大太太看了,甚是喜欢,问他道:“可是去读书?怎地不与你几个哥哥同去?”
于霆答道:“大哥和二哥早就过去了,三哥昨夜受了凉,没去,我娘留了我说了会话,就晚了两刻钟。”
他说话中气十足,一看就是上好的身子骨,崔大太太看着他,难免想到其胞兄于霁。那是于家的嫡长孙,二房的嫡长子,样貌俊朗,行事有章法,今岁正好十五,无意间听程氏提起,好似还没定亲。
崔大太太想到此处,眼睛都弯了弯,将自家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的玉牌送了于霆一块,勉力了几句好好读书之类的,才放他走了。
于霆捏着崔大太太送的玉牌看了看,觉得比徐泮送他那块差远了,样式他也不爱,便直接丢给了奎原,又背着书往思炳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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