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台前大厅里,所有的座位都被坐满了。
距离前台最近的几张桌子,却是孙建友和陆春伟他们几个。
今天本来就没有他们什么事,属于是张奇伦的专场,何况又发生这么一个状况,他们不但一个都没走,反倒是坐在这里,想看看这个清洁工能讲出来个什么花花内容。
后面有那么一小块,大概三五十个人,纷纷举着荧光棒和灯牌,上面写着‘张奇伦’还有‘奇伦加油!’、‘奇伦最棒!’之类的字。
由此可见,张奇伦这小子,人气还是挺不错的。
大厅一片闹闹哄哄,只有孙建友他们几个,鸦雀无声,谁都没说一句话。
舞台左则由幕布遮挡的地方,顾白穿着白色的唐装,偷眼往大厅里面看。说实话,他这第一次上台,心里难免也是有点紧张。
“大哥,等会对面的师傅们,音乐一响,你就走出去,然后坐在方桌后面......对了,响木已经准备好,是张老师的,他说可以借你用一下。”宋易低声叮嘱道。
大壮却是一怔:“响木?不就是一块小破木头么?至于这么小气,还借用一下?”
“不是,大哥,您可能不知道,响木属于每一位讲师的许可证,张老师的这块响木,就是在他出师的时候,他老师送给他的礼物,很贵重。”宋易连忙解释。
其实顾白不知道,在他们这个行当里,响木是很重要的东西,正如宋易所说的那样,响木就是每一位讲师的许可证。
这东西不是馆里发配的,而是属于个人的私人物品。
响木又叫醒目,和古代衙门里,开堂审案时,官老爷使用的那种惊堂木属于一类。
不过在这里,这就不能叫惊堂木了,也不是用来威慑犯人使用的,主要是吸引下面听众注意力的小道具。
顾白没有涉及这一块,他以前也没有学过关于这些东西,自然也不清楚。
现在听宋易这么一说,心里也算是有数了。
“看来自己哪天有空,也得整块响木来!”大壮暗暗嘀咕一句。
不多一会儿,就见对面的那些乐器老师们,全都来精神了。
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吹喇叭的吹喇叭......
音乐一起,只见整个大厅里的听众和粉丝们,全都在第一时间肃静下来了。
大壮稍微整理一下衣服,迈着四方大步,轻盈地走出幕布,在台上稍微画出一个小弧线,正好站在身后的方桌前面。
这个弧线,可是他刚才闲着没事,在脑袋里几经演练过的,看来效果还行。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提在胸前,倒也有那么几分气质。
不过他往台上一站,下面那些粉丝全都懵逼了,直勾勾的盯着顾白,有点不知措施的样子。
十秒钟,也就十几秒的时间。
轰的一下子,炸开锅喽!
“怎么回事,你是谁呀?今天不是张奇伦的专场么?”一个女孩疑惑的问道。
她这一带头,其余粉丝也反应过来,连珠炮弹的嚷嚷起来。
“就是呀,你是谁呀?我们是来看奇伦的,你下去吧。”
“这是什么情况呀?能不能出来个管事的,给我们一个解释呀?”
“张奇伦呢?我们要看张奇伦......”
这些女孩大吵大嚷的,声音那叫一个刺耳,总共也就三五十个粉丝,结果她们这一下,给整得就跟来三五百人一样。
不少纯粹就是来听评书的,都纷纷扭头往那些疯狂的粉丝那边看过去,眉头微皱,有点心生不满的样子。
顾白也没说话,面带微笑的在台上站一会儿,悄然返身走到方桌前坐下。
啪!响木一敲,在整个大厅里回荡起来。
那些抗议和质疑的声音,全都渐渐平息下来,虽然还有几个女孩在低声的抱怨着,但是大多数的粉丝,却都将目光集中在台上顾白这里。
这就是响木的魅力......
“听他怎么解释!”陈斌冷笑。
不光是他,就连孙建友和陆春伟他们,也都在等着这一刻,就是想看看这个保洁工该怎么解释,才能让那些粉丝接受。
然而,顾白却是淡淡一笑,目光在下面那些听众和粉丝的脸上扫过,提了提嗓子。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邀酒摧肠三杯醉,寻香惊梦五更寒,钗头凤斜卿有泪,荼蘼花了我无缘,小楼寂寞新雨月,也难如钩也难圆!”
一段定场诗念下来,所有人都傻眼了。
且不说这个世界的评书和单口相声的行当里,到底有没有念定场诗这么个规矩,或者说是习惯。
不过鸿袖馆里这几位老前辈们,却是一个都没有说的,包括张奇伦在内,也是这样。
他们一般都是踩着音乐上场,也没有那么多花花的出场方式,直接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敲一下响木,这就算是开场了。
在今天,在这一刻,当这些观众们听见这段定场诗,全都懵逼了。
一个个全都是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好不奇怪......
一时间,那些粉丝竟然都将张奇伦这个茬也给忘了,都在合计刚才那是个什么诗?为什么要念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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