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叹了一口气,朝床里的尸体努努嘴。
李煜不解地转身一看,瞧见那具尸体,吓得一声惊叫,光着身子爬了起来,站在床边,哆哆嗦嗦道:“怎么回事?谁,谁杀了我的嫔御?谁?”
两人一脸怜惜地望着他,都不说话。
李煜上前两步,仔细看了看那金簪,更是嘶声惊叫:“官家!是官家派人来杀了我的嫔御!天了!官家还是不肯放过我啊!”
冷羿道:“你怎么知道是官家派人杀死你的嫔御?”
李煜一指嫔御心口的金簪:“那!那东西上面有龙凤呈祥,那是皇家的图案,普通人家,谁敢用这种图案?”
话音刚落,躺在大床靠里的那个嫔御的尸体突然把头转来过来,望着他一笑,把李煜吓得魂飘魄散。倒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尸体放开手里握着的金簪,拿起来瞧了瞧,道:“没错,果然是龙凤呈祥的图案。”听声音,虽然是女声,但是颇有些苍老,绝对不是李煜那娇滴滴的嫔御流珠。她贴身亵衣上鲜血赫然,但是,却没有伤口。原来李煜扎下去的那一金簪,在即将刺入身体的一刹那,被她一把抓住了,而身上的血,其实是用丝棉浸泡的鸡血,握在手里被刺后挤出来的。
李煜看这人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身上贴身穿的小衣的确便是流珠的亵衣,仔细看看相貌,有些面熟,却不知道是谁。惊声问道:“你是谁?怎么扮我嫔御?”
“贫尼飞逸。是冷大人的护卫。”
李煜吃惊地转身望着冷羿:“冷大人,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冷羿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我怀疑昨晚杀死你保仪黄氏的,就是公爷你!所以我们布了一个局。验证了我的推测。”
“你说什么?”李煜大惊失色,双手乱摆,“不不,不是我!是官家派人来杀死她的!那匕首的刀柄,是用官家才能用的金黄色的绸缎缠绕的!”
“你先把衣袍穿上,师太虽然是遁世之人,却也不宜在她面前袒胸露怀的。”
其实,李煜现在何止是袒胸露怀,他整个是一丝不挂。听了这话,又羞又窘,赶紧的从屏风上取下衣袍,胡乱地穿上了。飞逸师太也从床后取过自己的道袍穿上。然后告辞出门去了。
李煜穿好衣袍,对冷羿道:“冷大人,你说是我杀死我的保仪,简直是……,我怎么会杀我的女人?”
冷羿没有正面回答,道:‘府上有没有来自皇家的匕首?‘
“有啊,当年太祖皇帝封我为违命侯的时候,赏赐了我一把匕首。我知道是太祖皇帝对我的警示,让我以后不要再动刀兵,所以一直不敢动用,就珍藏了起来。‘
‘能借给我看看吗?‘
‘这个……‘
‘就看一眼,我不会拿走的。嘿嘿。‘
李煜不好推辞,便阴着脸走到卧室的一个精美的柜子前,打开,指着里面的一个锦盒,道:‘这就是了。放在盒子里的。因为我不能再动刀兵,所以我是不能触碰的。大人要看,就知道打开看看吧。‘
冷羿上前,叭嗒一声,打开了锦盒,灯光下,里面只有金光色的绸缎衬垫,赫然放着一把刀鞘,却没有宋太祖赏赐的那一柄匕首的踪影!
冷羿让开身,朝锦盒努努嘴,示意让李煜自己看。
李煜上前一瞧,顿时间如雷轰顶,眼睛都瞪圆了,过来一把抢过锦盒,把里面的衬垫都倒了出来,除了那一把刀鞘,找不到匕首!
李煜面如土色,拿着那一把刀鞘,望着王公公,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御赐的短剑什么时候被人偷走了。自从受领这御赐的短剑之后,我就一直珍藏在这柜子里,从来没有打开过。也给任何人展示过,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见了!真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请公公一定要给官家说明白啊……”
说到最后,李煜因为恐惧而全身发抖。他自己也知道得很清楚,丢失御赐的宝物,那可是大不敬的罪行。这太祖皇帝御赐的短剑,被自己弄丢了,这罪过可是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推卸的。
冷羿从桌子上那过一个小木盒,打开,取出一把匕首,走了过去,从李煜手中接过那刀鞘,对准刀鞘口,把匕首插了进去,叭嗒一声,防止匕首滑脱出来的锁簧把匕首扣住了。这说明,这把刀鞘,便是这把匕首的!
李煜惊喜交加,可是,他立即又发现不对,拔出那匕首定睛一看上面竟然血迹斑斑,而且隐隐有血腥味!说明新近是染上的。
李煜有些慌了,问:“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冷羿道:“这把匕首,就是昨天我们从你被杀的保仪尸体上提取的凶器!”
“不可能!”
“我其实不知道你有这样一把太祖皇帝御赐的匕首,只是,我看了这匕首之后,也感觉是皇室的东西,便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于是我问了齐王,才知道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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