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云喜伏地,瑟瑟发抖道,“您不要听苏二小姐信口雌黄,小的可以向天起誓,小的对您和梁侯府一片忠心可昭日月,绝不敢有二心。”
“是吗?”云公子缓步行来,广袖迎风,白色丝质的冠带拂过他的俊容,愈加显得清雅出尘,俊美无双。
有一种人,他与生俱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俯瞰众生,而世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卑微的蝼蚁,无足轻重。
云澈,便是这种人。
一步步地,他仿佛踏月而来,融入这黑暗中,却带了一种令人敬畏的威严。
一句淡淡的反问,明明听不出半分的喜怒,但伏在地上的云喜却吓得全身抖个不停,他跟了侯爷这么多年,对于侯爷的喜怒他比谁都清楚,对于背叛侯爷的人,哪怕是从小照看着侯爷长大的严夫子也照样难逃一死,更何况他只是个小厮,侯爷若要他的命,根本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云喜惶恐地磕头,一下比一下磕得重,这苏二小姐真是狡诈,捕风捉影的几句话就让他开始乱了阵脚,现在他无论说什么,侯爷定会认为他是在狡辩,既然如此,这个哑巴亏他也只能生生咽下,因为侯爷最厌恶的,就是这等巧言令色之徒。
朦胧昏暗的院落中,苏谨心看着那一袭白衣的男子越走越近,他脚步轻缓,走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走得近了,两旁翠竹簌簌,几片翠竹叶飘落在他的白衣袖袍上,随后,再无声无息地落到地上。
“回去自己领板子。” 云公子停下,目光却冷冷地扫向了苏谨心。
“谢侯爷。”云喜如遇大赦,慌忙叩头谢恩,连滚带爬地退到了一旁。
四周静寂,唯有风敲竹,树影婆娑。
“那晚,究竟是谁?”
压抑多日的嫉妒与愤怒终于爆发,那一张往日犹如谪仙般的清雅俊容在此刻仿佛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怕起来,苏谨心本就在心里有几分怕他,这会儿身子战栗,倔强地别过了头,“没有谁。”
“没有谁?”云公子冰冷的大手倏地捏住了苏谨心的下颌,他等着她来向他解释,结果等到了现在,她依然对他没有半分的愧疚之意,苏谨心,你当真觉得本侯不敢杀了你吗。
霎时,一股窒息的感觉涌遍全身,苏谨心难受地挣扎,“云澈,你有何资格质问我,是,是我背信弃义,对你不忠,可你呢,那一晚你明知我喝了那杯酒身子有异,你却为了郑雪莹依然弃我而去,要说造成现在这个结果的,你也有责任!”那晚云澈要找她,不是找不到,可偏偏一个郑雪莹让他失去了找她的最佳时机。
云公子被苏谨心这么一问,捏在她下颌上的大手松了半分,眼中复杂,“这么说,那一晚是他了。”
呵哈哈……哈哈哈……
云公子忽然大笑起来,清冷的笑声笑得苏谨心毛骨悚然。
“苏谨心,本来本侯还不知道是他,但见你这般护着他,本侯现在终于知道了,果然是他,是、他!”说到最后,云公子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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