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弋楚想想,就觉得自己委屈,大早上的,他就被云师叔从睡梦中拎起,丢到了马车上,呜呜,他连滴水都未进啊,更别说这两个月,云师叔三令五申不让他多吃饭,呜呜,一天一个馒头,他比紫阳观清修的小道士都虔诚。
“走吧。”苏谨心牵起范弋楚的手,这个动作,自然而然,但是范弋楚,却红着小脸,别扭得低了头。
苏谨心与范弋楚走在前头,那些苏家的叔伯,堂兄、堂弟们,愁眉苦脸地跟在了苏谨心的身后,只希望苏谨心这黄毛丫头,别再给他们添什么罪名,否则他们跟四爷一样,吃不完兜着走,最惨的是,临老了,还晚节不保。
“芷兰,这临安城清河巷西街可住的些什么人?”苏谨心仿佛想到了什么,边走边问道。
芷兰沉思了会儿,二小姐怎么无端端地问起这个。
“二小姐,清河巷住的都是些贫苦之人,噢,奴婢想起来了,好像大少爷的奶娘就是住在清河巷。二小姐,您还记得吗,那位奶娘当年还有个同大少爷一般大的女儿,小名琪儿。后来,夫人嫌那奶娘一身的低贱,怕带坏大少爷,就让人赶出去了。”芷兰紧跟在苏谨心的身后,晴兰打伞,巧兰好奇地盯着范弋楚,而范弋楚同样回瞪了她。
“那奶娘,可是阮姨娘找来的。”那日阮姨娘的丫鬟拦轿向她喊冤枉,又塞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就是临安城清河巷西街。
清河巷西街,到底藏了什么。
“是啊,夫人为此,还训了阮姨娘一顿。”芷兰这么一说,苏谨心似乎又明白了几分。
苏家的家宴,设在风暖阁,风暖阁内熏香冉冉,炭火也烧得很旺。
因这回苏大爷带来的都是与苏家关系最近的族亲,是老太爷这一支,还有老太爷兄弟的子孙,人也不算多,也就二十余人。
刚好坐满三大桌。
他们依次入席。
范弋楚坐主位,苏谨心陪坐他身边,其实,这也不算是正式的家宴,勉强就是苏家人在一起用个午膳,但桌上的山珍海味,各色菜点,却把范弋楚看得目瞪口呆,云师叔说的没错,苏家果然有钱,财大气粗。
用鲜活草鱼做成的西湖醋鱼,色香味全。
刚捕获的大河虾,配上明前茶,这样烧出来的虾仁鲜嫩,还带着茶叶的清香。
还有莼羹鲈脍,燕窝鸡丝汤,鱼翅螃蟹羹,海参烩猪筋,辘轳锤……一桌子的菜,却只有他跟苏姐姐、苏娉婷三个人吃,那些苏家人坐在另外的桌席上。
好饿,他都饿了两个月了,范弋楚咽了咽口水,用手抓起梅花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苏家的人看范弋楚这样,心生疑惑,但也没有想到别处去,毕竟紫阳观是个清修之地,粗茶淡饭,让苏家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一住就是两个月,也确实不容易。
“快过年了啊,也该查查账了。”苏谨心故作不经意间地随口说道。
啪……
有几个苏家人当场吓得掉了筷子,这顿午膳,果真是吃不得,宴无好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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