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今日来此,是想来告诉苏老爷一声,贵府的大少爷已被家师带走了,待五个月后,家师自会送苏小公子回苏府。”云公子幼时,曾拜紫阳观玄虚子道长为师,临安城内知道此事的人虽少,但苏老爷与云老爷素有来往,自然听云老爷提起过,云公子与翊儿一般大时,也是体弱多病,到紫阳观住了很多年,这才被接回了云家。
“我儿在紫阳观…”苏老爷大喜过望,若得玄虚子道长亲自教导,那翊儿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即使无法与云公子比肩,但也远胜那些世家的子弟,这么说,谨心刚刚并没有骗他,是他冤枉了谨心。
有云公子作证,苏老爷哪敢不信,苏谨心不禁暗叹道,原来这世上,最不可能撒谎的人撒谎,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没有人会怀疑,他就是在撒谎。
“谨心,爹的乖女儿,是爹错怪你了。”苏老爷老脸一红,他听信了啊绣的片面之词,就对谨心动了杀机,幸亏云公子来得及时,否则险些铸成大错。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嫡女的狠毒与果决也实在教他害怕,发起狠来,竟想拿整个苏家为她一人陪葬。
苏谨心哂笑道,“那女儿就多谢爹的不杀之恩。”
苏老爷都要杀了她,她为何还要给苏老爷留情面,反正她跟苏老爷已经撕破了脸,要想重修父女之情,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苏二小姐诗画称绝,苏老爷有女如此,也该欣慰啊,就不知刚刚鞭笞,所为何事?”云公子故作不解地问道。
苏谨心这个小贱人诗画称绝,怎么可能,谢姨娘一见自己的女儿受了冷落,云公子连看都不看一眼,忙出声为苏谨妍辩解道,“三公子不会弄错了吧,二小姐她根本就不通文墨啊,倒是大小姐能诗会画,是我们临安城有名的才女。”
“云公子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谨心不识字的事,能当着云公子的面说嘛,苏老爷瞪了眼谢姨娘。
“世人作画之人虽多,但即使是同作一幅画,每个人的笔下必也是各有千秋,截然不同,苏二小姐的画,清秀出奇,颇有造诣,令本公子佩服。”
云公子向来寡言少语,但今日,他为了帮她,却连说了这么多,苏谨心心中有些感动,不管他是因何缘由帮她,或是对她另有所图,至少现在,她是感激他的。
这么说,谨心是靠自己的本事在云夫人的生辰之宴上独占鳌头,苏老爷震惊地无以复加,这么说,啊绣和妍儿一直在骗他。
可是,这怎么可能,府里只是给妍儿请了西席,但从未给谨心请过,那么,究竟是谁在教谨心读书识字,教她作画,若她是靠自己专研认了字,学了画,那这个嫡女的资质,岂不是天赋奇才,苏老爷现在看苏谨心,除了满脸的震撼,便是心有余悸了,这……这真的是他那个平庸的女儿吗,缜密的心思,过人的才智,最重要的是,她比他这个执掌了苏家十几年的一家之主更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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