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的骚动在这一刻停止了。
整个朝堂之上只有噼噼啪啪的竹简坠落声还在回荡。
此时此刻,每一个人都已经屏住了呼吸。再没有人像最初公仲侈那般自荐挺身而出。没有人在此刻去接韩昭候的怒火,没人敢接,也没有人接的起。
申不害依旧是站身在外。却是将头低的更加沉了。
“王上息怒,息怒啊~”
那安抚韩昭候的宦官在一瞬间被吓的停止了一切动作,呆呆站在那好一会才慌忙的像一条狗一样仓促的爬向了那散落满地的竹简。
但就在此时,韩昭候的面色一沉,那放在几案之上的手猛然用力全然不顾群臣反应的将面前的几案一把推翻了下去。
那几案一个翻滚正落在匍匐在地的宦官年前,仅仅差了一丁点的距离,他的脑袋便会被当成球一样被无情砸落。
此情此景那宦官彻底的呆了,他跪在地上蜷缩着,已经张开至最大的口想要呼喊却又不敢的样子,整个人颤颤巍巍的一动不动。
“公仲侈呢,告诉本王他在哪?”韩昭候猛地站起了身子对着申不害怒目道。
台下,申不害依旧死死的低着头,那兴许是没有看到韩昭候面色的缘故,那声音不卑不亢,“将军受了重伤,几次昏迷,如今正在返回郑城的路上。”
“返回郑城的路上?哈哈哈哈哈,返回郑城的路上。他竟然还有脸回来。留着一条命回来,继续给寡人丢脸吗?”
这声音仿佛被激怒了的巨兽本能的散发出的一声声凄厉的嘶吼,让人听之,已经是寒入骨髓。
殿中群臣依旧没人回答。整个朝堂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死寂。
外面的雪粒成了满天的飘雪。雪落无声,寒气却是随着风吹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平日里不都挺能说的吗?今天,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我大军大败,各位就没有一句要说的吗?没有一个人想要说点什么吗?”不顾形象的走下那一段台阶,韩昭候来到大殿中央,挥动着两只宽大的衣袖,那手指过一个个朝臣的面孔,恶狠狠的质问着。
所过之处,群臣无不低头,根本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哈哈……好啊,很好,既然你们都没有要说的。”在大殿中走过一圈的韩昭候重新又到台上,那面容已经不仅仅是愤怒二字可以尽数表达了,“传,寡人旨意,念公仲侈与寡人有缘,与我大韩有三年苦劳,寡人特许,让其以死谢罪。令其日落之前返回新郑,明日辰时城外斩首示众。”
那冰冷的声音好像冬日的雷霆,群臣的脑袋唰唰的一阵转动,但当他们看到申不害依旧死死的低着头时,所有人都将想要说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退朝——”
韩昭候一声大喝,那手连同着衣袖猛地一阵甩动,带着满腔的怒火匆匆而去。
那还在颤抖的宦官一阵畏惧之后匆忙的爬起了身子,摆了摆手中的拂尘也急忙跟了上去。
朝堂在这一刻变的无比寂静,已经退朝的朝臣一个个的莫不动身,依旧保持着躬身拱手的那副姿态。
“总算是,要结束了!”良久之后,为首的申不害缓缓的收起手,抬起了头,却是微微闭上了双眼。一脸的释然。
转身,他不急不缓的走出了大殿。直到此时,群臣才跟着他一一动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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