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红的灯光,锐利的目光。
座椅上的申不害猛然起身拱手,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身为人臣哪怕是让国君心中不喜,但有些事也是必须说清楚:“君上,恕老臣直言,当今乱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呐!魏国虽然有所失利,可毕竟廋死的骆驼比马大,还请君上三思。”
三思三思,在招来申不害之前韩昭候早就想了又想,这个老相国不支持伐魏他也想的到,只是长久以来三思后行,韩国真的就强了多少呢。
变法之前国力在七雄中位列后三,偏远贫瘠的燕国最弱,秦国次之,再接着就是他韩国了。
可是变法之后呢,秦国几乎是一步登天,一跃从二流的战力升到了一流的大国,东出函谷与魏国多次大战不落得下风。燕国还是最弱,可韩国呢,变法数十载,对外称国力陡增,可这到底增加到了哪里?国力排行到了第六位,紧挨着燕国,若非地处中原,或许他大韩都不如燕。
“哎,”一声轻叹,淡淡的雾气从韩昭候的嘴里散发出来,他转过头,闭上眼睛,“此事容寡人再想想吧!”
“君上……”申不害拱手欲言又止。
“怎么?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君上日夜操劳,还请保重身体。夜深了,老臣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
朝阳东升。
第二天的朝堂上,韩昭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来的晚了很多,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各种传言在人群中肆虐,群臣鼓噪。
一直等到韩昭候来了以后众臣这才平息了争论,在随行宦官的陪同之下,韩昭候来到主位边上,刚要坐下却是不知道怎么猛的一阵轻咳,朝堂上一众大臣哗然失色,随行的宦官更是吓了一跳。
“微臣拜见君上。”群臣躬身拱手,一时间挤满了人的大殿中竟是寂静无声。
“诸位爱卿,免礼!”在宦官的搀扶下,韩昭候在主位坐下,在那入座的瞬间,他轻轻摆手,那声音显得格外沙哑而苍老。
一夜之间,这位一直被众臣称为老当益壮的君王,好像老了十多岁一般。
在主位上坐定,他环视着满朝文武,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此刻竟然无比的陌生,微微一笑,他沙哑着声音,嘲讽着自己:“寡人真是老了,这身子骨只怕动不了几年了。”
话音一落,殿中群臣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韩昭候这是唱的哪一出。
唯独群臣之首的相国申不害还听的出其中一些门路,他跨前一步,笑着拱手,道:“君上言重了,您身体健硕又无疾病缠身,便是再活百载也无不可啊。”
“呵呵,自己的身子,寡人自己知道,能活动多久那是上天注定,今日便不说他了。”
顿住话音,韩昭候有意无意的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诸位爱卿兴许有所耳闻,庞涓身死,魏国一十二万大军毁于一旦,秦人趁机出兵河西,占领长城,只留临晋关、阴晋、少梁三座城池尚未攻破。赵人厉兵株马,同样对魏国虎视眈眈,寡人还听闻就连楚王也窥视着魏国的情况。自继位以来我韩国便被魏国欺凌,自那时起寡人便奋发图强,又得申相国辅佐国力日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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