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晋王殿下遇刺了!”
“听说还动用了弩枪!宁安街上那石板路上,被扎了这么深的几个坑,墙也快塌了!”
“晋王府直接用重金把两个大夫请回了府里,如今紧闭大门一派严防死守的架势!”
“皇上才走了没几天,这上京城竟然又要乱了?”
“不过晋王殿下倒出了一大笔钱,令人抚恤了宁安街上那些店铺和被牵连的小贩路人。”
“晋王殿下从前就是如此,从没听说过他欺压寻常百姓,反而一直都挺好说话的……”
晋王萧敬先遇刺重伤这个消息,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上京城中大街小巷,也不知道多少人议论纷纷。他昔日名声太盛,不久之前又在上京城中杀了个人头滚滚而落,因此这件事就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波澜巨大。
而与此同时,禁军左将军徐厚聪的独子被人掳走,疑似是有人故意栽赃南朝使团,这个消息也不胫而走。被皇帝指派留下来的赫金童在徐厚聪回来禀报后,亲自发话上京道法司,要求十日之内给出一个交待。
在这种情势之下,留守的左右相商量之后,右相就去见了兰陵郡王萧长珙,两人联袂前往探望萧敬先。当着大夫的面检视了萧敬先的伤势,两人在回程之后,一个立时去见武陵王和两位大将军,一个立时去了秋狩司,一见康乐就细细说了探视经过,随即直接拍了桌子。
“与其把大多数力量全都投在追查刺客上,不如亡羊补牢,立刻在两位相爷,还有武陵王和两位大将军身上投入最大的力量,以防有人声东击西,趁虚而入。我怀疑,行刺萧敬先,不过是某些乱党想要转移注意力的手段!康尚宫,你跟着皇上和先皇后这么多年,你觉得我这轻重缓急的判断如何?”
越小四一动不动地和康乐对视,直到对方攒眉沉思,他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萧敬先虽说托他争取个三天时间,可今天这场行刺实在是太吓人了,想来越千秋和严诩等人,也算不到人家会出动弩枪吧?幸好越千秋那小子福大命大没事,幸好萧敬先逃过一劫。
可就算没死,以萧敬先的伤势来看,区区三天,人恐怕根本动不了!
只要他能争取到康乐的支持,多了一个人背责任,那么说不定能拖延十天半个月!而且,行刺萧敬先这件事,据他这边得到的线索,恐怕并不仅仅是乱党所为……
“你说得有些道理。”康乐想到萧敬先之前揭破大公主身世,和自己做交易时的诡异,她本能地认为,此次遇刺恐怕也是萧敬先用于钓鱼的手段之一。可能够在上京城中动用弩枪这种绝世凶器的人,确实一定要深挖出来,否则日后同样的手段兴许会用在皇帝身上!
微微顿了顿,她就问道:“你可对右相大人提及了这一猜测?”
“当然说了,可说实话萧敬先的名声太不好,我不敢担保右相大人听进去了我的话。”越小四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还有徐厚聪竟然儿子丢了,这也一样是不可轻忽的事……”
康乐对徐厚聪一个降臣远没有像皇帝对徐厚聪那样重视,因此不假思索地打断道:“徐家的事暂且先放在稍后,横竖他那儿有赫金童盯着,出不了大事。晋王府既是守备森严,做好了被人围攻的准备,那么接下来,秋狩司就把重心都放在两位相爷和武陵王他们身上。”
“话虽如此,可康尚宫想过一件事没有?”越小四逼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秋狩司可是汪靖南和楼英长经营了多年的,我们未必就能如臂使指。而且,汪靖南此番重伤,萧敬先可是‘居功至伟’,焉知此次萧敬先遇刺的背后,衔恨报复的没有他一个?”
他仿佛语不惊人死不休,又问出了更露骨的问题:“那么,我们完全动用秋狩司的人去保护那几位,会不会反而落入算计?”
康乐顿时柳眉倒竖:“你怀疑汪靖南?”
“没错。不止我怀疑,如果皇上真的相信他,当初为什么罢免他这个秋狩司正使?”
康乐终究没办法忽视对方所言的这个可能性。哪怕知道这位兰陵郡王野心勃勃,这番话无疑是往汪靖南身上扣了一盆脏水,她最终还是有所保留地问道:“那你打算如何?”
“让徐厚聪秘密从神弓门调人,追查他儿子被绑和晋王遇刺的案子,还有当初皇上吩咐调到秋狩司做事的那几个神弓门弟子,全都暂时调还给他听用。当然,这是明里。至于暗中,请赫五爷从整饬过的禁军调人,去保护我刚刚说的那几位!这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至于我,我和康尚宫你趁这个机会,把秋狩司好好过一遍筛子!”
面对这样的分派,康乐沉吟再三,最终微微点了点头:“好,就如此办!”
眼见自己的巧舌如簧终于收到了良好的效果,越小四顿时毫不掩饰地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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