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旗云霄见唐苏一直呆坐着,一言不发,以为她还在生闷气,只好说道:“唐姑娘,怎么不问问这是哪里?”
他哪知道,唐苏这时早就跑到空间去了,因为金童子从刚才就在不停吟诵那首梦中的小诗。
“彩线难收面上珠,湘江旧迹已模糊。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识香痕渍也无?”金童子一反常态,一脸悲戚,老气横秋地念叨:“简直是孽缘,孽缘啊!”
“什么嘛?你这个小屁孩能不能给我正常点,快说啊,什么意思嘛?”唐苏作势又要拍他。
没想到这回金童子不躲也不避,反倒愣愣地呆坐着。
唐苏见了好生奇怪,道:“小屁孩,今天怎么了?不大正常哦……”
“既然这是必须要过的关,那我也只能认了。”金童子垂头丧气道。
“什么关啊?过什么关?”唐苏更加莫名其妙了。
“用自己猪脑子想去。”金童子理都不理她,一转眼又不知跑哪去了。
空间外,旗云霄见唐苏半天没反应,心中有些焦急起来。
“唐姑娘,你难道还在生在下的气?”
唐苏一下转醒过来,口中默念道:“彩线难收面上珠,湘江旧迹已模糊。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识香痕渍也无?”
“唐姑娘,你在说什么?”旗云霄忽然心神一凝,脑中一阵疼痛。
“彩线难收面上珠,湘江旧迹已模糊。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识香痕渍也无?”唐苏下意识道。
旗云霄一听这话,脸色大变,身上竟泛起一层冷汗,神识海一阵刺痛。
“旗公子,你怎么了?”唐苏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气的,但她本身就是个不大记仇的人,此刻看出旗云霄不妥,反倒关切地问道。
旗云霄没有说话,定了定心神,盘腿闭目,开始抵御神识海中的刺痛,那个他从小做到大的梦,又浮现在眼前。
梦中那个极像唐苏的蓝衣少女,怀中抱着一只浑身洁白的九尾灵狐,手中拿着一本诗集,正在园中凉亭里吟诵。
“彩线难收面上珠,湘江旧迹已模糊。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识香痕渍也无?”
……
入夜,唐苏渐渐睡去,旗云霄陷入了沉思,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张开双目,心中一直想着师父的话:“浮生若梦,跟随本心,顺其自然吧。”
跟随本心吗?旗云霄定定地看着倚在石头上睡着的唐苏,半天没回过神来。
……
其实,旗云霄此次离开帝王谷,名义是接受皇家邀请,前来参加炼器师盛会,但他还有要务在身,这件事就连旗妍儿也不知道。
事情还要追溯至十年前。
北冥宗宗主欧阳峰与旗云霄对外是师徒关系,实质是称兄道弟的好友,欧阳宗主最是爱才,一次游历灵界身陷险境,恰巧被外出的旗云霄所救。
旗云霄当初年纪轻轻就展现出结丹期的不凡实力,宗主大为震惊之余,也很感激他,非要请旗云霄回北冥宗做个挂名长老。
旗云霄自然推辞,但拗不过欧阳峰的软磨硬泡,终于答应做他挂名大弟子,但实质从未受过欧阳峰的任何指点,且其修为也堪当长老一职,只是外人不知,还以为旗云霄真是受益于北冥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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