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凤她们所在的二楼厢房门打开,来往客人一眼便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
罗绮年扫一眼罗金凤右手边的点心袋子,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微笑。
随手掩门。
“大姐,大姐夫好。”
“好好好!”
“不好……”
罗金祥赶紧拽一把他媳妇,谄笑道:“都好都好。特别是思伯,最近可能吃了,长壮实了不少,还一直念叨着要来找表弟玩耍呢。”
想到思伯憨憨愣愣的乖模样,罗绮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打当了娘后,她忒容易心软,别说对人,就是烧火煮饭时看见鼠妇也舍不得捻死。
罗金凤见她不说话,只瞧着屋角的山茶花发呆,她努力抑制的怒气差点忍不住暴发。可是眼前衣着光鲜容光四射的年轻女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渴望捡她一件旧衣服穿还要小心翼翼看她脸色的人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老话一点不错。
深呼吸,深呼吸……努力压下心底的不甘和嫉妒,语气颇具大姐姐对小妹的关怀:“二妹,赚钱再忙也要顾惜身子,瞧你瘦的,下巴都尖了。”
罗绮年摸摸下巴,微微一笑。她的下巴一直很尖来着。轩子在的时候曾打趣她家里锄头坏了,可以用她的下巴凑数。
收回思绪,她的目光终于对上苦等两时辰的夫妻二人:“说吧,啥事?”罗金凤、罗金祥二人不是好相与的,却也非大奸大恶之徒。浪子回头金不换,伪善的李贤仁都改好了,他们也不会一直这样势力。且他们家经营的杂货铺也已经到了要关门的田地。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能帮一把帮一把吧。
如今她有能力了。
罗金凤罗金祥大喜过望,对视一眼,均能从对方眼中读出惊喜。
“那个,二妹,你家酒楼要从四面八方收货。你不了解其中道道,难免被人吃。你姐夫我走南闯北许多年,相人最准……”
“停,直接说重点。”
罗金祥搓搓手,有点说不出口,眯着眼谄笑。
罗金凤看不过眼,暗啐: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伸手掐他一把,说道:“二丫,你家酒楼日日菜蔬鱼肉费不老少。与其费心从乡亲们手中高价买菜,不如我们帮你做中间人,帮你收菜买肉,保证给你最新鲜的食材,你看怎样?”
罗绮年摸摸下巴,不是很信。毕竟他家杂货铺是因为以次充好、缺斤短两流失客户导致差点关门的。
罗金凤仔细观察罗绮年的表情,咬咬牙:“你每天安排人检查货物便可,不新鲜的你们可以不收,损失我们自己承担!”天啦噜,她的心在滴血!不过她也在赌,赌罗绮年不至于狠心故意设套子让她们赔钱。
罗绮年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微微一笑,泼墨挥毫瞬间生成合同,一式三份。
“签了它。”
罗金凤夫妻二人都是识字的,慢慢研读纸上十来条条约,见每一条对他们来说都近乎苛刻,可是若都做到了,却对他们大大有利。
二人对视一眼,当初可怜兮兮的黄毛丫头已经成为他们可望不可即的人物了。
罗金凤纵然再不甘心,还是认命地签下了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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