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泪闻言,嘴角抽动,哼笑了两声,她到宁愿他像弘历似的,少来烦她。随即转身在熹妃旁边坐下,好奇地问,“娘娘在绣什么呢?”低头一看,“原来是条龙啊!是给皇上绣的吧?”
熹妃抿嘴笑笑。弘时插话道,“这绣的是四爪,应该是蟒,瞧样式,倒像是蟒凤。”
“三阿哥好眼力啊”,熹妃目光赞许地看着他,道,“许久没绣,手法都生疏啊”,抬手递给零泪,“你看看,可还喜欢?”
零泪一愣,“这是送给我的?”
熹妃点头道,“你是属龙的,我就让秋浓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个蟒凤的样子,绣在这块云锦缎子上,做成荷包最合适不过了。”
陈大小姐是属龙的吗?零泪眼波轻转,不想被看出心中小小的忐忑,立刻咧嘴笑道,“娘娘对我实在太好了,以后我得天天挂着这荷包,等我死了就传给下一代,当传家宝使。”
熹妃当即脸色一沉,用力弹了下她的脑门,“胡说什么呢,口无遮拦的!”
她揉了揉脑门,自己哪儿说错了吗?
弘时声音温润道,“零泪就是心直口快,以后我会慢慢教导她的。”
熹妃无奈地瞪她一眼,“我也不求你有多大长进,只要这辈子平平安安就好。”
零泪歪头一笑,“对我来说,吃饱睡足,那就是最大的平安了。”
熹妃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这丫头啊,我真是拿你没办法,快用膳去吧。”
零泪笑呵呵地坐到膳桌旁,一连喝了两碗桂花粥,舔舔嘴道,“好喝好喝,甜而不腻,再来一碗……”
瞧着她吃饱万事足的样子,熹妃眼中不禁满是宠溺的笑。连弘时这个旁人都看得出,熹妃厚此薄彼得也有点太明显了,想想这会儿还抱病在床的弘历,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好心提了一句,“娘娘,我昨天去看望四弟了。”
“哦”,熹妃回过目光看他,“弘历从小身体就弱,近几年在布库房才算是练得结实些了。没想到在佛楼跪了一夜又病了,唉,他要是像三阿哥这样身体健壮,我也就能少操些心了。”
“娘娘不用担心,四弟只是受寒,养个三五日就好”,弘时宽慰她道。
零泪听了一耳朵,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边随口道,“他岂止是受寒,还抽风呢。”
“又胡说了”,熹妃一本正经道,“‘抽风’是幼儿才会得的病,弘历都多大了。”
零泪暗暗吐了下舌头,弘历要不是抽风发神经,就是有裸露癖!她随手又夹了一筷子炖鹿肉,细细地嚼起来,可脑子里浮现着的却是弘历那精实偏白皙的上半身,她赶忙摇摇脑袋,又挑了块油腻腻的红烧肉入口。
用完午膳,零泪还不愿走,就拉了弘时陪她下棋,他颇有些受宠若惊,与她隔桌而坐时,他仔细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受她如此高的待遇。
熹妃也乐于见他们走得近,唤人就在软炕上布好棋桌,她就坐在一旁,边继续绣花,边看他们下棋。
零泪先抓了一把黑子,跃跃欲试道,“来,来,咱们玩连五子。”
连五子?弘时眉头不经微微一跳,这种小孩子玩的游戏,他五岁后就不再碰了。转念一想,就她这性子,又怎么可能会下围棋呢?也罢,就当是哄她玩吧,勉为其难地抓起一把白子,和她对阵起来。
一盘、两盘、三盘……
“三阿哥,你真的决定放那儿吗?”零泪指间灵活地把玩着棋子,一脸嬉笑地看他道。
“等等”,被她一吓,他又犹豫地收回手,不自觉地挠挠脸,忽然看到角落里一串黑子要成“活四”,他笑着终于落子堵上。
零泪叹了口气,“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说着,黑子潇洒地落下,连上另一串“冲四”的棋子。
弘时顿觉羞愧得差点眼泪要掉下来,下了十五盘,完败十五盘,他以后真没脸再和别人下棋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得意无比的笑声响起,“三阿哥,你的棋也太臭了。幸亏咱们不是玩赌钱的,要不然你今天非输得光着膀子出去不可。”
他不甘心地把棋子一推,“再来,我就不信邪,这么简单的玩意儿,我会赢不了你。”
零泪将棋子一颗颗收回棋盒,带着几分“王者之风”笑道,“你别看它简单,想要玩出水平,也难着呢。”
熹妃见她一直在赢,不禁也打趣起弘时,“平日总听你们几个阿哥炫耀又赢了哪位棋士。怎么样?今天也遇到敌手了吧!”
弘时心虚地瞧了零泪一眼,又马上垂下头,低声,“五子棋多年不下,技艺实在退步很多。”
零泪斜睨他一眼,声音带着几分嘲弄,“输了就是输了,别尽给自己找托辞了。就算让你练上十年,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不用十年,一夜即可”,弘时不服输地站起,神情认真道,“格格敢不敢明日再战,我必定胜你。”
“有什么不敢”,她也站了起来,与他对峙而立,“我就给你一夜时间,不过,我要你这一夜就住在园子里,不许回府。谁知道你回去后会不会找个五子棋的高手学些秘籍来对付我。”
“好”,他点点头,“明日一早我就去竹子院找格格。”
她抿嘴一笑,“我等你,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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