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在内室中吃了一些清粥小菜,眼眶还是红通通的,像只兔子。
周毓白即便手头一堆事情,却也只能搁下,让芳竹去前院书房里传讯,只说自己今天不过去了,让张九承他们几个各自去歇下。
时辰已经晚了,傅念君却在内室里吃晚膳,她不由想,自己今天确实是很任性了。
“真是叫人笑话了,竟还叫了夏侯姑娘过来。”
她低头说着。
周毓白微微叹了口气,“明日再请她过来看看吧,我不放心。”
傅念君摇摇头,“我没有事。”
只是很多事情想明白了,一时难以消化,情绪才有些失控。
眼下他好好的,她也好好的,她根本无所惧、无所怕。
周毓白今日格外温柔缱绻,待她吃完了东西洗漱完毕又亲自替她脱鞋宽衣,傅念君缩了脚踝不肯就范,他倒是很坚持,拧不过他,最后缩脚躺下了。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周毓白不想再与她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只是拥着她,彼此交换呼吸,静谧又温暖。
傅念君却无法放下,终究还是忍不住:
“七郎,对周绍雍,你打算……怎么做?”
周毓白的呼吸浅浅地落在她的额际,他没有任何情绪地波动,只是淡淡地说:
“等。”
只有这样一个字。
傅念君曾经听过别人闲话,说在山林里最有经验的猎人遇到难以搏杀的虎狼,便只等候在原地与其对视,等到对方不耐烦,先有动作,他才可以抓住破绽,一击致命。
搜罗证据这样的事显然已经无法对付一个强大的敌人,他们都已经等了那么久,等到幕后之人再次出手,如今能做的,也确实只有顺着他的局走下去。
傅念君浅浅地叹了口气。
周毓白轻笑:
“倒也有个简省的法子,我写封信给齐昭若,告诉他仇人已经寻到,他必得千里奔驰回京,提着刀赶到肃王府上去砍人。”
傅念君忍不住笑。
这倒确实也算个法子。
他说起齐昭若,也不知那人在西北军营里历练地如何了。
“他要砍,人家难不成能乖乖站着被他砍不成……”
她嘀咕着,似乎还真在考虑这个事情。
周毓白道:
“雍儿近来去了西京,领了个吏部的差事,一个月内会回来,我一直叫人盯着,你放心,目前咱们只得静观其变。”
他的淡然和自信永远是治愈她不安的良药。
傅念君点点头,也伸手搂住了周毓白的腰,这才逼自己沉入梦境。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周毓白照旧已经离开了,傅念君今日打算抽空研究几道新菜式,免得进宫去慈明殿侍奉太后娘娘的时候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只是她却不知这两天她和周毓白夫妻的事,已经将整理淮王府里所有的人都给吓得不轻,尤其是昨天那惊天动地的一“闹”。
郭巡都被几个弟兄推着强撑着脸皮到后院来求见。
求见的目的,自然是劝王妃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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