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毓琛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他在焦天弘这事上,似乎真的半点也不记得,我也不敢做太多的试探。”
林长风望着他的脸色,“郎君却似乎有别的发现?”
周毓琛说:“我以往算是了解他的,他与我和七哥儿关系都还算不错,可是自上回堕马之事后,他给我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周毓琛想到了狱中两人不长的谈话。
“若是以往,此际只有我去看他,他断不会是这副样子,我听狱卒说,他进来这些日子,竟是心平气和地很。”
他就真的一点都不怕吗?
周毓琛顿了顿:“倒是他回我的那几句话,仿佛还存了试探之意。”
林长风轻轻“啧”了一声,有些可惜:“若他还能记得一二,我们倒还轻省些,从齐大郎自己嘴里说出来,官府将焦天弘调查缉拿也有名目,如今还是只能干等着,瞧长公主能不能早日想明白了。”
林长风又分析道:“可若说他齐大郎这般油滑,倒是也有些不可思议,即便他不记得,郎君这般暗示两句,他也该转圜过来。要不就是太蠢,要不就是心性足够硬。”
哪一种,周毓琛都不太相信。
索性放下这个让人憋闷的齐昭若,周毓琛道:“姑母那日去了一回焦家,到今日倒是还没有声响,却不知她作何打算了,可不像她的为人,先生意下如何?”
不仅是齐昭若性格大变。
难不成邠国长公主也突然一改以往行事作风?
林长风只得道:“宫里张淑妃那里,郎君还是要提点几句,万万不可操之过急,上回皇城司出动,不知哪个传了许多话出去,叫许大官和她难做。如今我们不能凑上去,只得让长公主自己凑上来,为了齐大郎,她必然肯的。”
周毓白听了这话,也悠悠叹道:“我自然,也是不希望他死的。”
这个他,自然是指齐昭若。
若他们计成,齐昭若与长公主站在他们一边,日后他自然会对齐家照拂妥当,此乃最好的结果。
若不成,齐昭若就一定得死了。
这却不是他没有出手相助,是他们母子自己的选择。
他只能这样说服自己。
“走吧,回府。”
周毓琛出声,车夫立刻提了鞭子一甩,牛车辘辘而动。
牛车到府前,林长风还有几句话要说:
“属下此外还有一件事,要禀与郎君……”
他便把那何氏重新出现的事说了一遍。
“当真?”周毓白想到了林长风曾言,周毓白找人盯着的那个波斯商人的妻子,必然是在江南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且和大皇子肃王有关。
他们已经留意这事好些日子了。
“七哥儿动了?”
他问道。
“没有。”林长风说着:“寿春郡王晚我们一步,我们的人已经将何氏带开了,还待郎君做定夺。”
周毓琛点头,可又想到了周毓白,“七哥儿查了也有一段时日,我做了这事,半途劫了他要的人,此非君子之行。”
林长风知道自己这位主家,常有些妇人之仁,此乃做大事的大忌。
“郎君万不可这么想,若此是肃王的把柄,您和寿春郡王都可做得,无论你们谁做了,对另一方,是有利无害的,这并非是我们有失道义。”
周毓琛一想便也释然了,“确实如此。”
周毓白查蕃坊纵火和自己受行刺一事查了那么久,摸到的线索还没他摸得清楚,可见他这个弟弟确实是能力有限,人手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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