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承认奥列格·雷骑是一位非常不错的贵族:在接到关于迈索隆吉翁的警情通报后,他瞬间就做出了“所有舰上非操帆人员,除船长和大副外全员下舱划桨”的决定,站起身活动活动四肢,又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胃部来了一拳,把积蓄在自己肚子里的酒水瞬间就清了个干净,再扯过桌布一角胡乱抹了几下脸,奥列格就领着南竹下到底舱,跟其他焦躁不安的半身人水手一起喊着号子奋力划桨。大洋战锤号的速度很快就提了上来,犹如一头被激怒了的野猪般,向着远方火光冲天的海岸线直奔过去。
大约半小时后,战船离迈索隆吉翁的码头已经很近了,透过划桨窗,岸上不绝的烟火气和惨叫声传入舱内,客串划桨手的半身人水手们个个心急如焚,几乎咬碎了后槽牙,拼了命地继续用力。而奥列格则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股子让人生厌的硫磺味,真见鬼!如果不是疯子贝塞麦那个天杀的侏儒又在城里做什么异想天开的实验失手,就只可能是恶魔入侵了!那样的话,待会儿咱们这些人需要做的可不是挑水桶搬家具……南竹,帅克!准备战斗!”说完便把手里的桨一摔,自顾自径直朝通往上层的扶梯走去。
好么,几分钟前南竹还以为自己往后要引领梵塔西亚世界的无产阶级闹革·命呢,这才一会儿的工夫,他的任务就变成降妖除魔了——这人生的大起大落还真是没个准儿啊!
帅克是大洋战锤号的水手长,一个年过四十的半身人。听完老大的吩咐,他条件反射式地原地起身立正,大声回答“遵命!长官!”,就领着南竹来到武器室的门口:“你习惯用什么家伙?”他这口气听上去不像是个海军军官,倒更接近在街头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呃?那啥……还是弓吧。其实我自己有一把的……”考虑到自己贫弱的实战经验(打猎不算),南竹果断选了远程武器——躲在后排BiuBiuBiu至少自我感觉上会安全一点。
“就你那破弓?船还没出凛风码头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它连同你那些玩具木箭,空心带尾巴的木筒还有那个莫名其妙拖着根长铁丝的皮背包全扔了”水手长帅克边没好气地回答,边从挂在自己皮带上的钥匙串中找出正确的那一把,开门进屋,给自己拿了一柄长剑、一块小圆盾和一顶皮盔。再一边系着头盔的扣带一边用胳膊肘对着旁边的弓箭架,向南竹继续吩咐:
“你现在可是奥列格大人的扈从,矮人王国的武力了!抓紧时间,赶快试试哪把合手,你身边架子上的是雪松木、红柚木和紫杉木做的,力量要求大,全是高级货;再过去点儿,喏,那边那个架子上,小两号的是橡木和白蜡木的大路货,主要是为半身人打造的,威力小很多,不过很适合新手。
别客气,你要是能使紫杉长弓尽管拿,我们这是马上要去上阵的,你战力越高我越开心。来,小心拿好,前面那袋是秘银箭,现在这袋是镀银金属箭——虽说都不算是能针对性克制恶魔的种类,但总比普通铁箭强,凑合着用吧……发什么楞,赶紧拿住啊!”
此时的南竹,还没来得及悼念自己的皮背包,以及里面自己攒了多年的“宝贝”,就被武器室里琳琅满目的各式兵刃,还有水手长那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语气给彻底镇住了:白蜡木短弓是“大路货”;秘银箭先“凑合着用吧”?回想起凛风岛上,铁匠路易吉十个铁箭头六百斤咸鱼的亲情价,还有那把陪伴了义父马里奥和自己四十年,伤痕累累劳苦功高的简易短弓……
这大企业的硬件水平就是比个体户强啊!
小小感慨了一下,南竹随即理所当然地挑了张看上去很好很强大,同时也是最贵重的紫杉木长弓。试了试手感,还成,能拉满,连续开弓射上六七箭大概没问题,再拿个皮箭壶,把两袋整二十支箭一股脑倒进去,随便从架子上挑把钢质短剑防身,还想着再摸点什么好东西呢,南竹被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帅克拽出了武器室。俩人一起来到甲板上,自家老大的身边。
如果说之前在凛风镇上初次见面时,奥列格·雷骑的穿着是“足以晃瞎人眼”的话,那么现在,全身披挂,切换成战斗形态完全体的他简直拉风到好像他才是男主似的:
头戴一顶淡金色的大翼盔,盔顶的狮鹫凶猛强悍,栩栩如生;身着同样是淡金色的全身铠,正当中毫无悬念地纹饰着雷骑家族的暴怒羊头徽记;胸、臂、腿、脚全是一体成型的环形重甲,而颈、胛、肘、腕、裆、膝、踝各处则是相对轻薄的多层甲片——旨在保证一定防护能力的前提下,尽量提高穿戴者的灵活性;他手里的武器,不再是之前那柄一家伙把某话痨熊敲成秃瓢的战锤,而是一杆足有两米长的银白战戟,通身散发碧蓝色的微光,从岸上吹来的焚风拂过,竟带起些许晶莹剔透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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