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岛之国,顾名思义,是由成百上千个大大小小的岛屿构成的国家。作为位于帝国、联邦、教廷三个大国中间,大河流进无尽海域的出海口的独立国家,千岛之国是各个国家联系沟通的纽带,是绝大多数贸易路线的必经之地。
“除此之外,这里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大河流入无尽海域的出海口,屯下的泥沙,冲刷的岩石构成的景色各异的岛屿,更是具有极大的观赏价值。
“联邦著名文学艺术评论家卡尔斯基先生,在游览千岛之国之后,也对这里的瑰丽的风景和风土人情念念不忘,后来创作的著作《千岛游记》中,还留下了’如果可以把无尽海比作一个巨大的贝壳,那么千岛之国无疑就是其中散落的最耀眼的珍珠。’这样的溢美之词。”
【狗屁不通。这是什么鬼比喻?著名文学家就这水平?放特么的屁!如果我可以把这个世界比作一个粪坑,那这货的脑子一定是其中最臭的一坨。】
在被称作“轮船”的,可以漂浮在水面航行的,不可思议的钢铁造物的甲板上,文莱思一边眺望着蓝得发绿的海水,和坐落其中星星点点的被白色沙滩、绿色植物以及黑色礁石包裹的一座座美丽岛屿,一边听着系统一点也不美丽的恶劣话语,不由得叹了口气。
而甲板的最前方,显然是因为日晒,导致皮肤黑白分界线无比鲜明的导游小姐,还一手扶着她那随时会被海风吹出去的白色草帽,一手扶着栏杆,敬业地对他们这些初次到来的游客,背诵着她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台词:“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各位客人里,有具备施法能力的法师老爷在吗?”
“法师老爷”这种称呼文莱思过去听得不太多,无论帝国还是学院城,固然都对施法者十分推崇,但最多也就是尊称一句“阁下”。倒是出了学院城路上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文莱思时不时会听到,似乎在这片“中立地带”很是流行。
稀稀拉拉有几个人举起了手,其他人,包括文莱思自己,仍然懒洋洋地靠在围栏上。
当然,导游小姐好像也并不是很在乎究竟有没有人回应她,就像这件事根本不是她“突然想起来”的一样,文莱思怀疑,就算没有一个人举手回应,她大概也会就这么顺着台词继续说下去:“居然有这么多!真是不胜荣幸。各位法师老爷,这次来千岛之国,也是享福了!
“联邦前前任外交负责人劳尔先生,在千岛之国居住了一个月后,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与其说这里是千岛之国,不如说是法师之国!’无论是旅行、游览、移民、哪怕只是因公务出差,这里都是最适合各位法师老爷来的地方。因为我们千岛之国的国民,生来就是为各位法师老爷服务的。”
【呸,当奴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奴隶还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这就是奴性啊!令人作呕的下贱胚子,小文莱思,你可千万不能变得跟她一样啊!】
“......也许她也只是看起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文莱思思考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始反驳系统的话,“她毕竟要靠这个吃饭,上面准备的台词她还能不念不成?念都念了,因为显得不够真诚而被人投诉,丢掉了饭碗,那岂不是更加不划算?所以,你怎么能从这几句话就做出这样的判断呢?”
【那问题就更严重了!如果只是她个人的选择,那么奴性也只属于她一个人,如果这是上面的安排,那么潜移默化地,奴性就会深入这个民族每一个人的骨髓!现在不当真,重复得多了,也会开始怀疑,那真的是谎言吗?长此以往,奴性就会成为整个民族的劣根性!这个国家完蛋了!】
系统一如既往地单方面扩大了话题。有时候文莱思觉得系统是在回避和他争论,但也许,更大的可能性是,系统在享受因为它的胡搅蛮缠和看似有联系的话题转换,让文莱思不知所措的样子。
想到这里,文莱思不知为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你也觉得她说得很可笑,是不是?”斯卡丽大小姐穿着一身几乎让人看不出她究竟是女孩,还是一个漂亮的男孩子的短装,从舱室里走出来,学着文莱思的动作,半边侧着身靠在了围栏上。
文莱思挑了挑眉毛:“大小姐,你不会也要说那些话就像粪坑里的屎吧?”
“什么?”斯卡丽皱起眉头,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恶心的神态,脚下也往后推了两步,“你说什么?”
“咳咳。”文莱思干咳了两声,扶了扶脸上的面罩,在面罩下方挤出笑容:“不是——抱歉,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个朋友的恶心比喻。非常抱歉——您刚才说,她的话很可笑?”
【朋友?唉呀呀,没想到小文莱思你现在居然是这么看我的,真是——】
【臭不要脸!你这驴心狗肺的小王八蛋!我是你的朋友吗!系统是你的朋友吗!系统是你的金手指,你的大腿,你的大恩人!你懂什么叫系统吗!简单地说,就是比你妈更值得你尊敬的伟大存在!你起码应该叫我一声爷爷!你会跟你爷爷当朋友吗你这没大没小的东西!】
另一边,斯卡丽大小姐听不到系统歇斯底里又不知所云的咆哮,只是仰着头,微微颔首,一如既往地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是啊,你不是因为她的话才发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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