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儿眉睫轻轻一跳,他的心也跟着一跳,窒息一般,深邃如海的长眸在过了婴儿时期,就不会被泪水这种东西沾湿了。但此刻,却瞧着床上仍然昏睡着的人儿,心疼到眉头揪结,泪,竟然也会染湿他的眉睫。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该死!我该死的自以为是!该死的一走了之!该死的自以为能离你而去,该死的以为能忘记了你,该死的以为还能去爱别人!该死的以为爱情可以重来了再重来!可是,你知道吗?离开你,我已经没有能力去爱任何人。
回头方知你已是我一生的爱。
一滴又一滴的泪,打湿了瞳瞳的脸,仿佛天在下雨。她在雨中,被雨一滴又一滴地淋着,冰凉的感觉令她浑身颤粟!她又梦见他了吗?他阴魂不散地来到她的梦里了吗?走开走开!她已经喜欢尊了!对,她已经不会难过了,不会想见他了,她要尊,对!谁在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谁在吮着她的泪?是尊!一定是尊!只有尊才会这么对她不离不弃。那个人只是一个影子,他飘远了,他再也不能令她伤心落泪。她要为了尊尊笑,她绝不要再为了他而泪。如果他的幻影又来了,她一定要狠狠地消灭他!给他喷杀虫剂!
长长弯弯的睫毛撑起,一眨,再眨,他的幻影果然又来了!就在她的面前,他一定只是她的幻觉而已!如果是真实的他,怎么还能有这么情深似海的目光;如果是他,怎么会在这里流泪;如果是真实的他,就一定还在M国脚踏天下,高高在上;如果是真实的他,应该在M国左拥右抱;如果是真实的他,不会再瞧她一眼,他绝不会伤心到流泪,绝不会!所以,这百分之百的是一个体幻象而已。
盯着欧阳爵定定地,死死地,好一会儿,千百种念头绞碎了她的心,她慢慢地坐了起来,拿起一个枕头,向他狠狠地砸去,一边砸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砸死你!砸死你!为什么你的幻影还要出来!我的心里现在只有尊,只有尊!你给我滚!你的幻觉要是再来我还会狠狠地砸死你!就算是真人来了我也不怕,我也砸死你!砸死你!”
砸了一会儿,他仍然没有消失,仍然凝眸默默无言地注视着她,情深似海地紧锁着她,痛心疾首地,眸光有泪,仿佛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象个流泪的木偶。
他竟然把她害成了这样!他当初怎么忍心离她而去的?他当初怎么舍得她的?他当初,该死的当初!他为什么没有怀疑那些该死的照片!他的瞳瞳是这么的单纯,他的瞳瞳是这世界上最最纯净的女孩子!她是他的心肝,就算他远走他乡,没有了她,他也只能是形单影只,别人再也走不进他的心,他的心只能永远的痛。
“好!你该死的幻觉不消失是不是?你的鬼影要来缠着我是不是?你成心想让我死掉是不是?我就先让你死!我给你喷杀虫剂!杀杀杀!杀死你!”瞳瞳下床,茫然地,慌乱地,在梳妆台上找到了一个喷雾器,转身,对着欧阳爵狠狠地按下。
欧阳爵终于有了反应,他的反应依然是那么敏捷,天生有着豹子一样的高度敏锐,遇到危险物品本能地作出了反射性的动作,从床上一个跃起,转身,背对着喷出不知什么雾气的瞳瞳,后退,反手,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手夺下喷雾器,一手从背后将瞳瞳搂进怀里,喉间滚出一个低哑的声音道:“瞳瞳,我不是幻影,我是真的,是欧阳爵,该死的欧阳爵!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的欧阳爵。你要是想要我死,就拿把刀来,一刀杀了我,是我该死!”
瞳瞳转身,抬眸,眸中迷雾散去,渐渐冷清,变得寒气森森,平静地问道:“你,不是幻影?”
“嗯。”欧阳爵轻轻地点头。
“你是谁?”她的声音好冷漠,仿佛对着一个完全不相识的人。
“我是欧阳爵。”爵俯着脸,灼痛了的长眸锁着她的视线,双手在她的腰间。
“那你为什么还抱着我?”她清冷地问着,长睫下的秋瞳撑大,闪烁着森森的寒气,如芒般射向欧阳爵,好象生生要将欧阳爵杀死在她的眸光剑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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