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关于晋王与惠风的“风流韵事”却一日更比一日演绎热烈,各种小道消息接连不断——
旃风苑秦孺人身边的惠阿监竟然可以日日端着汤水膳补出入章台园,得了殿下不少赏赐,甚至于将一匹枣红宝驹都奖赏给了惠风,连带着一把镏金嵌宝的球杖,毬场上晋王亲自指教惠风击鞠,惠阿监得意洋洋的大笑声被许多仆婢听闻,虽说晋王仍然没有忘记柳媵人,隔三岔五不忘去探望,却是许久没有在朝晞苑留宿了,而关于柳媵人小产一事,仿佛终于以“宫寒症引发”结案,王妃并没有因而遭受斥责惩罚,于是王府上下从姬媵至仆妪,尽都相信惠阿监作用非凡,被王妃及时利用,轻而易举就化解了柳媵人挑生的一起气势汹汹的威胁。
这些人当然都不知道其实与惠风打得火热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晋王殿下,这位最近几乎“禁足”玉管居,把章台园拱手交给了苗冬生坐阵主持。
贺烨虽说打算利用惠风与任氏咬斗,但他当然不耐烦亲自上阵,由得苗冬生从始至终迷惑惠风,更加有利于瞒天过海,横竖苗冬生武艺虽说不算高强,但做为贺烨的替身,至少击鞠的技术还是不凡,再者他也不需要真正“指教”惠风球技,无非是让那女人借这机会卖弄风骚,色诱争宠罢了。
正如这日,贺烨其实正优哉游哉旁观王妃处理政务,只不过两人间的距离隔着八丈远——王妃因为生辰次日的事故,还没有彻底息怒,但凡当着仆婢面前,尤其处理公务之时,严厉主张晋王殿下不能靠近以维持颜面体统,贺烨却也不觉懊恼,白昼时就成全王妃一本正经好了,反正他还有晚上可以期待。
只不过贺烨虽然被剥夺了白昼亲近权,他也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便是这段日子不让王妃去前院,必须留在玉管居处理大小事务,免得他一个人留在居苑闷得发慌。
只如此一来,又增添了人来信往的麻烦——毕竟王妃许多时候都要与陆离及阮岭商量讨论互通消息,但玉管居位于内宅,外男为防瓜田李下之嫌,平时并不方便随意出入,所以许多事情都要借助书文沟通了,碧奴作为联络人,这几日倒是十分忙于“奔波”。
这不她刚把一摞文书送了出去,进来时又带来了一件事故。
贺烨虽然隔着有八丈远,却长着一对堪比猎狗还要灵敏的耳朵,所以也将事故听得分明。
“有一个后生,年岁尚不及十五,却闹着要从军,现下跪在王府门前,虽阮长史亲自出面劝解,竟将他劝不起身,非要求见王妃。”
十一娘起身欲走,不过才迈出三两步而已,面前就挡了个晋王殿下。
“王妃可不能食言。”某人言之凿凿。
“总不能任由百姓长跪在晋王府门前吧。”十一娘早被“禁足”这个条件闹得心浮气躁,说话时口吻当然不会愉快。
“除非你答应我,今晚……”贺烨不怀好意低伏下身,咬着王妃的耳朵窃窃私语。
再度把十一娘弄得双靥羞红,根本便不待他将“下流”条件说完,恶狠狠地搡了晋王一把,几乎是夺路急走,碧奴险些都跟不上脚步,又得忍着笑,差点没把自己憋得晕倒。
贺烨倒也没有继续纠缠,笑吟吟地目送着外强中干的晋王妃那可爱的背影消失在长廊转角,收回目光时,方才发觉江怀在一旁肩膀直耸,于是故作严肃地咳了两声,端起不容侵犯的威仪来,叫艾绿将无睱盘青二虎放出,打算用驯兽的方式消遣孤独时光。
却说阮岭,这时正在门前苦口婆心劝说那立志从军的少年不要再跪下去,为了不让百姓觉得他端着长史的官威,这时很没有风度的蹲在少年面前,大约已经是口干舌躁,渐渐有些苦瓜脸,终于盼来了晋王妃这个救兵,简直如释重负:“王妃快说说这孩子,才十二、三岁,个头都不如战马高,竟然闹着要去战场杀敌,不是不自量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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