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从韩澈的沉默中读到了一丝什么,他不安的扭了扭身体,只是灵台被控制,又岂是肉身的小小挣扎可以解脱的。
“可以,”韩澈冷声道,“把这个喝掉,放心,要弄死你没必要下毒!”
韩澈说着,一瓶烧刀子已经递到了监视教徒手上。
这人用力一握,一只手已经恢复了知觉,他轻轻摇了摇,明显犹豫了一下,举起酒壶凑到鼻子下闻了闻,脸上露出了疑惑而迷茫的表情。
“我……我不会喝啊?”他满面苦色。
韩澈白眼狂翻,“少废话,酒都不会喝就学人家杀人放火?!”说着已经一推他的右手,把烈酒灌了进去。
大半瓶烈酒瞬间下肚,这教徒面色不改,“我靠,酒量不错”
韩澈叹道,“再来!”
仰脖猛灌,一壶立时见底,两人对望无言,俱都愣住了。
“怎么没反应?”韩澈有点蒙,教徒也茫然不知所措。
“这他娘的什么事儿?!”韩澈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此时这监视教徒扑闪着不大的眼睛无辜而无奈的望着韩澈,就像受了欺负的小姑娘。
韩澈打了个寒战,“你,你……全喝掉!一滴不许剩!”
韩澈补充了一句,又把一瓶推到这人手里,转过头去,不愿再看。
这教徒也是光棍儿,无所谓的接过,一口到底,这次倒是少了很多中间环节……
“我靠,这位兄台,你专业的吧?!”
那是整整二斤多的烈酒,韩澈已经说不出话来,心中万马奔腾……
手中的板砖又紧了紧,韩澈递过去最后一瓶,只待他再无反应便直接一砖拍下。
“酒量好,我不信你脑袋和酒量一样好!”
索性意外没有再次发生,这教徒拿过酒壶,冲着韩澈妩媚一笑,刚要凑到嘴边,人已旋转着倒了下去……
“下次可不来这套了!”韩澈嘟囔着,长疏一口气的同时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随着对方的昏迷,意识衰弱,韩澈的神识随之完全接管了这具肉身,查探一番,确定已无变故,随即起身离去。
韩澈虽然处事还算果敢,但心性毕竟平和,手上没见过血,杀人越祸的事他是做不出来。
即便等这人醒来记起现在的事,自己也已经远走高飞,并不会产生多大变数。
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甚至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杀人灭口。
此时的韩澈,还远没到心狠手辣的地步,也算是这人运气,遇到的却不是那三年后的韩澈,这却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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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破空之声突兀的响起,韩澈心中陡然升起警觉,下意识的躲闪,呼吸之间,一道银芒堪堪从太阳穴旁掠过。
韩澈大骇,强自镇定,心动之间神识已经铺陈开来,匹练般将自身包裹其中,四围的微小动静立刻映入大脑,全神戒备。
“嗖,嗖,嗖”
又是几声破空声响。
这次更加清晰,神识感应中三道细屑如发的银色亮光突兀向韩澈射来,追星赶月,三道银光首尾相连分取眉心,咽喉,胸口,只一刹那便已袭近。
韩澈感应在先,却只来得及看到来路,毕竟不能心动身动,急急低头,率先朝向眉心的一道已然贴着头皮将将擦过。
余光之中,韩澈终于看清那是一枚闪着青芒的银针。
“唉,也是报应,刚拿骨针刺过别人,现在就要被人刺。”
电闪之间,韩澈还有心情想到这个。
剩下枚银针,已经分取两路直取要害,对方对力道、角度控制极为精准,已然将韩澈的全部退路算尽,不留一线生机。
此时两枚银针已经贴上了韩澈的周身,再无可避,韩澈心下叫苦,把手臂往胸前一横,却是仍抱侥幸,只盼这银针无毒,已是下了以伤换命的决心。
但霎时变故又生。
冷然间,一道小巧的龙卷忽然自虚空中窜出,横亘在韩澈的身前。
韩澈只觉身上衣衫一紧,陡然一股莫大的吸力,一瞬间,两枚堪堪触到身体的银针,已被吹得无影无踪。
只是一个错神,随之那龙卷风也消失殆尽,韩澈呆滞的望着虚空那产生龙卷风的一处,眼前一幕如同幻境,仿若从未出现。
“叮叮”两枚银针落地,神识里传来的金石相碰的声音,轻不可闻,之于韩澈却如天籁无异。
他再不及细想,微一错愕,已缓过神来,顿时收了神识,灵力澎湃鼓动,将肉身潜力充分调动,脚不沾地一路向北狂奔。
片刻不见人影。
待得数个呼吸,一队人马方才追近。
为首的中年男人穿花鸟淄衣,踏云靴,一身装饰说不出的怪异,正如画册中的神官术士。
这人口中含一截棕榈弹片,其中数枚隐约正是那刺向韩澈的银针。正是那在小巷中与尧义谈话的齐楚。
“哼,又让这小畜生跑了,白白花费了本尊四根子午神针,竟然连根毫毛都没有伤到,岂有此理,待到抓到这小畜生定要扒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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