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源所说的这些话,李亨和李辅国私下里都已经有了结论,但此刻从王源口中说出,进一步打消了李亨和李辅国心中的疑虑。¢£,而且王源此次来京的目的居然正是为了此事而来,而且向陛下请求出兵野牛城给予王忠嗣助力,更是让李亨觉得,关键时候,这个王源还是心向自己的。
太液亭上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李亨的眼睛里也有了赞许的笑意。脸上的笑容也亲切了许多。
“王源,你能在此刻为本太子着想,本太子心中甚是欣慰。我知道,你能有今日,本太子并未给你多大的助力,在此之前还曾经对你有所怀疑。但现在,本太子对你完全的信任,你能在此时回京为本太子出谋划策,足见你的忠诚。我此刻说这些话可能为时过早,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将来待本太子荣登大宝之位,必会重用于你,只要你能一直保证对本太子忠心不二。”
王源躬身道:“太子殿下,臣对太子之忠天日可鉴,请太子明察。”
李亨呵呵笑道:“你今日所言已经证明了你的忠诚。你放心,我会提醒王忠嗣小心行事。此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但绝不能被李林甫和杨国忠抓住把柄。而你要出兵野牛城,也需要多加小心。你身为边镇节度使,对本太子也极为重要。切记切记。”
王源拱手道谢。两人闲聊数句,下边阁罗凤和阿萝的说笑声也传了过来。两兄妹叙了离别之情也回到太液亭上。众人落座喝茶,笑言闲谈,气氛轻松无比。
傍晚时分,夕阳逐渐坠落,太液池上景色美不胜收。但天色既晚,王源等人也到了要告退出宫的时候。意外的是,阁罗凤决定同王源一起出宫住进王家,几日后和王源一起离开京城。太子李亨并未阻拦,命人去少阳院中通知阁罗凤的随从收拾行李,之后送到王宅之中。而阁罗凤则连少阳院也不回了,执意跟着王源和阿萝一起出宫。
三人上船,拱手向李亨告辞,李亨面带笑容拱手相送,目送着小舟朝岸边飘过。
傍晚的风吹过太液亭上,站在栏杆旁目视王源和阁罗凤的小船离去的李亨沉默着,手掌无意识的在栏杆上轻轻拍打,若有所思。
身旁站立的李辅国用他特有的沙哑嗓音轻声道:“殿下,您信王源所说的话么?奴婢总感觉他很滑头。他的那些话我们都已经考虑到了,现在来说岂非迟了?若他真的忠心耿耿为太子着想的话,在杨国忠和李林甫提出奏议的时候,他便该派人通知殿下,提醒我们小心诡计才是。”
李亨淡淡道:“辅国,你有时候太过多疑。王源远在剑南,杨国忠在京城所为他未必提前知晓,如何能提前警告我们?此次他特意来京便是为了弄清楚此事,并且不惜引起杨国忠的不满出兵野牛城,这足以说明他是可以信任的。”
李辅国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殿下说的是,但殿下别忘了,王源之前所为甚是有些可疑。而且……有蛛丝马迹表明,那日派李龟年和王源刺杀贵妃之事,可能是王源从中作祟。李龟年忽然消失,恐非是离开京城隐匿行踪,更大的可能是死了。”
李亨皱眉道:“此事你都说了几遍了,但是证据呢?李龟年若是死在贵妃娘娘的手里,贵妃得知我欲刺杀她的事情,又怎能平静至今?若是死在王源的手里,可以说明王源是背叛了我们,但是证据呢?就靠你手下的那些胡猜乱想?李龟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若真想弄清楚原委,便该细细的去查出真相,而非在此瞎猜。”
李辅国忙拱手道:“殿下说的是,奴婢会认真的查的。但殿下对王源还是多长个心眼为好。这个人奴婢觉得他甚是阴险,我总觉得他脚踏两只船,两边都在讨好。这种人最是可怕。”
李亨皱眉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今是剑南节度使,是朝中的一个人物。我要利用的是他如今的地位和拥有的东西,这才是我最需要的。至于他是什么样的人,是否真正的对我忠心,这些都不重要,我只需要利用他则已。将来我登基之后,杀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如今我在朝中势力不强,需要各方面的助力才成。你可明白?”
“殿下说的是,是奴婢愚钝了。”李辅国忙道。
“去吧,命人将阁罗凤的随从送到王源府中,对了,以赏赐阁罗凤的妹妹的名义赏些财物,安王源之心。另外,你在靖安坊的那些人也可以撤了,免得被王源发现了端倪。京西官道上埋伏的人手也都撤回,眼下还不能杀他,让他给王忠嗣助一臂之力,或许真能给王忠嗣战胜吐蕃人增加几分助力。”
“是,殿下,奴婢立刻着人去办。”李辅国沉声答应,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缓缓下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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