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哈哈大笑,伏在船舷边喘息了数下,然后再度没入水中,阿萝也知道了王源的水性不错,倒也不再为他担心了。不久后,王源再度冒出水面来,又一只大白鱼被鱼叉叉中,在鱼叉上蹦跳。
“好大的一条,比刚才那只还要肥大。”阿萝惊喜的叫道。
王源呵呵笑着游过来将鱼儿放入篓中,阿萝笑道:“早知道鱼儿这么好抓,我也学了游水抓鱼吃了。”
王源瞠目道:“好抓?这湖水中的鱼儿比鬼还精明,我追着它们游了好久才叉中它们。而且下边的湖水冷的刺骨,可不好受呢。”
阿萝呆了呆忙道:“哎呀,忘了告诉你了,月亮湖水是山的积雪融化汇聚而成,即便是夏日也是冰寒刺骨的,你赶紧上来把,别冻坏了身子。”
王源笑道:“懂的关心人了,不错,又加了一分。不过我却要再抓一条才成,三天时间,一天一条鱼,我可不想天天吃烫蓟菜芽。不过我本打算教你游水抓鱼的,但现在怕是不成了,鱼儿不好抓,湖水也太冷,我看还是教你钓鱼下篓好的多。”
抓了第三条鱼之后,王源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爬上了船,阿萝取了布巾替王源擦拭身上的冷水,又将王源散乱的湿漉漉的长发在自己的长裙上擦干,两人调转船头回到岸边。
三条大白鱼被掏空了内脏洒上盐巴挂起来风干,王源也换了衣服叫了阿萝来到湖边,教她编制沉入湖水中抓鱼的鱼篓,教她如何钓鱼。一下午忙忙碌碌,就这么很快的过去了。太阳落山之前,王源提了水将竹楼左近阿萝种植的鲜花和果蔬都浇了一遍。
晚上的饭桌上多了一条肥美的大白鱼。这湖水中的鱼儿鲜美无比,这年头没什么鸡精味精之类的调味品,只有些花椒盐巴这样简单的佐料,但鱼肉鱼汤依旧美味无比,两人吃光了鱼肉喝光了鱼汤尚自咂舌对视而笑。
晚饭后,两人在湖边铺上竹席,坐在月光下闲聊。阿萝给王源将南诏国的传故事,将树林里的山精.水怪的传,王源给阿萝讲了些阿萝从未听过的见闻。两人只是谈话笑,却都刻意回避着两人之间的话题,甚至连眼神也避免过多的碰撞。
虽然在这月色美好的夜里,一对青年男女对对方的诱惑力非常的大,但两人都刻意的克制住这些初更时分,王源终于迷迷糊糊的闭了眼,在阿萝絮絮的话语中入睡了。阿萝坐在一旁,凝视王源的面孔许久,轻叹一声拿起薄被给王源盖上,独自上楼去。这一夜,二楼中的灯光亮了很久,到了三更天才熄灭。
第二天清晨,阿萝给王源拿来了一套衣服,那是南诏国的青年常穿的那一种衣服,缠头的帽子,无袖的坎肩和短的七分裤。王源也不推辞,换上了这套衣裤,顿时化身为一名南诏国的普通阿哥。
这是阿萝昨夜熬夜给王源做的一套新衣服,南诏国的女子善于染布制衣,往往家庭中所有成员的衣服都是家中主妇亲手缝制。阿萝第一次给人缝制衣服,虽然用的布料是自己的花衣布料,王源穿上后不伦不类,但王源丝毫也没觉得怪异,反而啧啧的称赞了许久。
这一天过得也很寻常,摘菜,采果,挖笋,浇花,钓鱼。晚间在月光下互相讲故事,平淡的不能再平淡。两人一个穿着朴素的花布裙,一个穿着简单的坎肩,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一对南诏的山民夫妻,简简单单的过着最平淡的日子。任何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两人,恐怕都不会想到,这两人一个贵为南诏国的公主,另一个是大唐剑南道的节度使。
一晃第二天过去,两天时间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搅这两人,阁罗凤似乎是有意的不打搅王源和阿萝公主,一直没有派任何人来查看。而王源随身的亲卫们虽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但也无可奈何。
第三天同样的平淡,白天两人做完了该做的事情,当夕阳西下,月色初升之时,王源脱下了那身衣服,换上了来时穿着的长衫,离开正在收拾碗筷的阿萝公主,独自走到月亮湖边。
湖水之旁,一阵阵凉爽的风吹来,让人浑身舒爽惬意。天边的彩霞尚未完全的消退,东边的满月已经爬上了山巅。今日已经是六月十五,是满月之夜了,一晃王源在这里的三天时间已经满了。
身后的木栈道上脚步轻轻,阿萝公主收拾好碗筷后也轻轻走到王源身旁,高高挽起的发髻,露出修长优雅的脖子,一袭花布长裙修长合体,衬托的她愈发的身材挺拔姿态优雅。
“你……要走了么?”沉默中,阿萝轻轻开口道。
王源叹了口气头道:“是的,三天了,这已经是我最空闲的三天了,我不得不走了。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无法再留在这里了。”
两人一时无言,沉默不语,但闻傍晚的风呼呼作响,流瀑声声,夏虫唧唧,林涛如潮般在天地间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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