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到此处,屋子的窗忽然“啪”的一声被风吹开,宛歌不疑有他,只当是秋雁忘记关了,便披衣起来打算关上,然而赤脚还会踏出几步,忽然被人一把掩住口鼻,逼的她又坐了回去。
看清眼前的人时候,她整个人就僵在那里。
居然就是先前见到的陆离白!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陆离白会在半夜摸到她房间里。然而嘴巴被他捂着,虽然并不用力,但宛歌还不敢发出身体,陆离白没有制止她的手,手指一点点向后头摸索,想摸到一个承受的物件防身。但是还未摸到,陆离白接下来的话让她整个人都炸了起来。
他放下捂着她嘴的手,微微皱着眉:“不是让你守在秦政途径的路上,你怎么撞见扶苏了?”
宛歌想不到陆离白会忽然说出这句话“啊?”了一声。
陆离白对她似乎十分熟络,垂眸看了看她还赤脚,脸上露出几分责怪:“夜寒露重,你又有寒疾,如何这样就跑出来了?”
宛歌混乱了:“……我……”
这个身体认识陆离白?居然认识陆离白?她大脑高速运作,终于回忆起现在被自己忽略的细节,比如先前在华阳宫前陆离白明明是第一次见她却与她说了这么多话,给她暗示了许多信息,比如说皇帝口中的云真人,便是这个云真人说皇帝此行会遇上奇女,所以皇帝才留下她,怪不得扶苏问她姓不姓陆,敢情就是以为她和陆离白以及那个云真人是一伙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自己被他捏在手里的手,宛歌惊恐的发现,他们好像真的还就是一伙的……
而且,这时候按一个人女人去皇帝身边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迷惑皇帝争□□力吗。宛歌刚刚想到这里,陆离白果然接了下去:“皇帝喜女色,喜神仙之说,我和云鹤归合计一番,本想把你送走他身边,没想到中途出现这样的变故,居然让你去了扶苏这里,这么多年,扶苏身边也不见得有什么女人,你在他身边,怕是难以行事。”
宛歌彻底懵了,这两个人真的有什么密谋啊,这样一想,怕是遗诏之事也少不得如意夫人的推波助澜,这样一想,她变作如意夫人其实还是好事,还能提防一些,只是太过突然,没给她时间琢磨出合适的态度,她甚至连怎么称呼陆离白都不知道。
琢磨了一会,宛歌挑了一个不上不下的称呼,不由自主的歪了歪头:“……陆,陆丞相?”
陆离白微微皱眉,有些不满的捏了捏她略显苍白的脸:“连阿兄都不叫了,宛儿可是气我给你做的这个安排?”
兄妹?!
宛歌错愕了半晌,这两人居然是兄妹?陆离白果然不择手段,为了权势连妹妹都要送到皇帝的床上。但既然已经确定了身份,她只愣了半晌,便顺着他话,略显出几分少女的娇嗔:“阿兄既然知道我会生气,为甚还要给我这样的安排?”
听到她的这番话,陆离白微微一愣,最后却绽开了一抹笑意,再捏捏她的脸,头略低了一些:“真生气了?”
这么近的距离,他脸上的气息几乎喷洒在她的面颊上,宛歌这下下不知道应该答是还是不是了:“……”
陆离白再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家仇国恨,不得不报,而且秦之统治,苛捐杂税繁重,大兴土木,劳民伤财,那些六国遗民无时无刻不想报仇血恨,即便没有我们,这四周又有多少人想看着他分崩离析?”
家仇国恨,六国遗民?这个宛歌想了一会,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什么。
关于陆离白的身世,史学家多有猜测,其中有一个猜测就是说陆离白来自一个叫罗卡的小国,现在一半是匈奴的,另外一半是大秦的,但是这个国家真的太小了,不过是秦的一个郡的大小。
罗卡国破的时候,还没有大秦,还只是秦国,严格来说,罗卡的亡国都不能算在大秦的头上,那时候罗卡长期处于匈奴和赵国的夹缝之中,步履维艰,后来罗卡被匈奴所灭。直到秦朝并吞六国,将远赵国的边境外扩,衍生之罗卡境内,和匈奴以松远山划定了边境。
把罗卡的亡国算在赵国头上还情有可原,毕竟那时候赵国和匈奴没少欺负罗卡,但是算在大秦的头上,就有些冤枉了。
只是宛歌现在还不便提出这个观念,正沉默着不知说什么时候的时候,陆离白忽然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小瓷瓶,接着就起来了,宛歌放在耳边摇了摇,听到药丸撞击的声音,接着又听见陆离白一边倒水一边道:“你先前中了一箭,怕是寒疾提前犯了。”
不多时,他依旧端着一杯水回来了,把还有温度的水塞到了宛歌的手里,继续道:“虽然是阴差阳错,但是你救了扶苏是事实,他现下不能完全信你,但是也不会取你性命,你向来聪慧,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想来不用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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