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喜欢雪景,总觉得银装素裹的,裹得她心都要静些。
何况做绣活最是需要心静。
所以在许氏这里,攸宁找个靠窗的暖炕坐了,在上面飞针走线地做绣活。
这半月以来,她几乎不是往许氏这边跑,就是去黎萱的院子里晃晃。
黎萱的性子是真正地温婉,一天到晚几乎有半天都是在绣花。
攸宁刚去黎萱院子的时候就在想,总要找个亲近黎萱的理由。
所以第一天,攸宁视线一扫,便对黎萱说道:“四妹,我知道你绣活极好,能否教教我?”
攸宁当时一说完这句话就恨不得反悔,在心里埋怨自己在找理由的时候脑子都不转弯,她连根针都没穿过,学什么刺绣!
不过,黎萱在听到她想学刺绣后,虽然错愣,但还是点了点头。
就这样,攸宁便跟着黎萱学了近半个月的刺绣。
攸宁也琢磨出了两分趣意,学习的态度放得很好。
已经从一开始的扎到手进步到了能够在荷包上绣花样了。
而且攸宁亲近黎萱也有了收获。
起初攸宁去找黎萱,黎萱性格使然,对她温声细语的,但是攸宁看得出来,她对她更多的是忌惮。
经过攸宁这么多天以来不时地在她面前瞎晃,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黎萱是真地把她当做一个姐姐亲近了。
虽然攸宁只比她长了两个月。
许氏掌管整个镇国公府的中馈,又正值年边,手头上的事情也多。
许氏一边看账本,以及敲定今年去各府走动的礼单,边偶尔从桌前抬起头,看几眼暖炕上坐着的人。
母女俩各干各的事情,倒也怡然自得。
许氏的大丫鬟从外面打帘进来,来禀报许氏,世子前来请安的时候,攸宁正好收线,绣完了手上的荷包。
许氏忙让人去请世子进来说话。
攸宁便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就有丫鬟掀起了冬天挂在门前御寒的厚重帘子,从门外进来了一人。
来人眉眼清俊,鼻梁高挺,除了脸长得好之外,身形也是修长玉立,背脊挺得很直。
攸宁知道这人便是镇国公府的世子,也是镇国公原配所出的嫡子,黎肖。
她的大哥。
黎肖也看见了攸宁,在看见攸宁的脸时,像是一怔,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反应比当初许氏等人要小地多。
黎肖朝许氏请了安:“儿子给母亲请安。”
攸宁早在丫鬟来报黎肖要来请安时,就穿了鞋子下了暖炕。
此刻也端庄地向黎肖福了福身体:“大哥。”
“三妹。”黎肖朝她笑了笑。
许氏在见到黎肖后,脸上的笑意都深了些,马上就让黎肖坐下了说话,丫鬟也端上了茶来。
攸宁便也在椅子上坐了,尝了口丫鬟刚端上来的茶,倒是真心笑着感叹了一句:“母亲,怎得大哥一来,这茶都要变好喝了?”
室内的丫鬟婆子们都轻笑出了声,就是连被攸宁明指‘偏心’的许氏都笑了:“你就少贫嘴了,这些茶我也才得了几两,要是早些被你发现了,恐怕现在早就已经全部进你嘴里了。”
轻笑声渐大,黎肖端起茶盏轻抿了口,嘴角微划。
攸宁笑笑,倒是没有再说话。
就听许氏问黎肖道:“肖儿,你这趟去杭州可顺利?”
黎肖的生母去世地早,许氏嫁给黎英做继室的时候,黎肖也才五岁多点,所以可以说黎肖也是由许氏照顾大的,许氏言语间也就多了几分亲生母子才有的亲近。
黎肖细细地答了,黎肖说正事的时候,还加上了些此次杭州之行遇到的趣事,听着倒是非常有趣,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无聊。
不说平时几乎不出镇国公府的丫鬟们,就是到好多世界转过的攸宁都听得目不转睛。
当然,攸宁也听明白了,原来黎肖这次前去杭州,是陪着圣上第七子瑾王去杭州办公事了。
今天刚回京。
除此之外,攸宁还收到了黎肖从杭州带回来的礼物,一只特别精美的金步摇,流苏轻盈,簪子上点缀的红宝石更是颜色纯红。
攸宁一看便很是喜欢。
攸宁不知道的是,黎肖在买这个簪子的时候,某人也正好在场,后来她戴这个簪子的时候,记忆力特别好的某个人当场就回忆起来了,然后攸宁就再也没见过这个簪子。
不过现在的攸宁都还没有和某人重新相遇。
攸宁收好了金步摇,想了下,把刚绣好的荷包送给了黎肖作为了回礼。
看见黎肖收下,攸宁圆满了。因为这半个月来她做了好几个荷包,几乎把能送的人都送了一遍,而且那些人在收到一个后,再也不想收第二个了,攸宁为又能成功送出去一个而开心。
许氏留了黎肖在这边用饭,趁下人们布置中饭的功夫,黎肖看了几眼荷包后,还是问了攸宁:“三妹,你绣的可是......嗯......”黎肖措了下辞,不确定地吐出了两个字:“鸭子?”
攸宁难得在心里起了几分羞愧,不过还是纠正自己的大哥道:“大哥,我绣的其实是孔雀。”
黎肖微愣。
端菜的丫鬟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碟子。
午饭后,许氏本来有意在晚上办次家宴,为黎肖这个世子接风洗尘,但是黎肖如实地说道:“母亲,我晚上已与好友们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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